况风道:“咱行业不同,经历不一样而已。想当年何玲离开,我除了借酒消愁,就只剩到处跟不同的女人睡觉。虽然是因愁放浪,但如今也作下了病根,要不你以为何玲干啥老三天两头找我茬呢?”
“扯远了。”我笑着摆手,“接着说,后来许宁咋回事?”
况风打了个嗝:“呃,后来,我跟麻哥就回到咱那个世界,订机票,转火车、转大巴,中午1点半出发,夜里9点到了这边。”
“我靠,你们俩还真打飞的啊?”
“可不嘛。嗨,早些年无牵无挂,这种破事没少干。”
况风忽然收起了放荡形骸,停下脚步,回过身指着来时村头的方向,“这里一年有八九个月冰天雪地,当时虽然没下雪,但积雪得有一尺来厚。
我们九点来钟到镇上,租了架驴车来到徐家沟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当时麻哥就说‘正好,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咱就趁夜去把那买人的二流子干脆利落的解决了,救那妇女同志脱离苦海,完事儿再去寻那人拐子的晦气。’
可才来到村子边沿,俩人就都傻眼了。
就村口那片空地上,张灯结彩,挂了得有上百盏灯笼。
怪的是,那些灯笼不是红的,而全部都是绿色的!
灯笼下边,还拉了十几桌宴席,百十个影影绰绰的男女,正在开席吃酒呢!
麻哥之前是干盗墓勾当的,一看到这场面,脸儿都绿了,跟我说‘这他娘的是撞上摆阴酒的了!’
要搁最早的时候,我们谁看到那场面不怵啊?
可那会儿我俩都经的事多了,看见这阴酒宴,虽然吃惊,但更多的是好奇。”
况风冲我咧了咧嘴,干笑一声:“嘿,其实当时也是没辙,这边多冷?大半夜的,我们要再往回返,到不了镇上,驴都得冻死。
当时也是酒劲返上来了,我和麻哥心一横,寻思左右是回不去了,干脆就还按原本的计划办。若是遇上阻拦,那就遇神杀神,佛挡杀佛!
进村就只这一条道,拴了驴车,俩人就装的跟没事人似的,抄着手往里走。
本来是想掩耳盗铃,横穿阴酒宴,结果才走到中间儿,俩人就都觉出不对了。
你想啊,阴酒宴是招待鬼的,那不得是鬼食嘛?
可是我就闻着,桌上的鸡鸭鱼肉那个香啊……
你麻哥没管住手,趁人不注意,从一桌上顺了一只烤乳鸽。
他撕给我一半儿,我这往嘴里一送一嚼……这他妈哪儿是没滋味的鬼食,居然是人吃的真吃食!
赶了七八个小时的路,就飞机上发了俩小面包,我俩中午那点食儿早消化完了,饥肠辘辘,再没顶住诱惑,加上酒劲顶的,当即就找了俩空座坐下,也不管旁人咋想,就只顾山吃海喝起来。
那饭食是真好,酒也是好酒。
等吃了个八分饱,新喝的酒把原来的醉意给顶了回去,清醒过来再看四周围,就又看出不对头了。
挂着阴灯摆阴酒,即便是活人吃食,招待的也还是阴鬼。
看那些个阴鬼,男女老少都有,但每一个都和一般的鬼不一样。
一个个虽然面善,可每一个都煞气深重,分明都是背负了人命的恶鬼凶煞啊!
当时我是真怵了。
要是单对单,一两个恶鬼倒不算什么,可这么大帮凶煞聚集在一起,我和麻子就算是九命猫,怕也得被啃得骨头渣都剩不下。
我俩是真想跑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走到了我俩那桌旁边。
仔细看了看这人,我俩立马就又改了主意,决定不走了。
因为,我们都看出来,这人和一众吃席的不一样,他不是鬼,而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