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发现,平台中央,也就是万年搔一直不肯挪开的位置,表面看和石台是一整体,实际有一人长,两尺来宽的地界,竟是松软如泥沼。
我不知道万年搔怎么能浮在上面,但以闫冯伟近两百斤的体重,短暂的横托力量过后,随着我的动作,很快就向下陷入。
“呃……呃……”
圆头巨蜥似乎意识到即将到口的肥肉就要失去,加速追击的同时,竟然发出了怪啸。
好在我们下陷的速度也是极快,并且,这泥沼陷坑还有回流,随着陷落,上方的泥流逐渐又向一起汇合……
“真他娘的够险的,再晚弹烟头那么会儿工夫,咱哥俩就要来生脱转成亲兄弟了,哎哟……”黑暗中,闫冯伟疼得呲牙咧嘴。
我没好气地说:“你如果不贪色到那种地步,咱们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嘶……贪色……弟弟,你不贪?”
我欲言又止。
实在是因为,我现在也说不起话。
从爬上石台,我就直奔万年搔而去。
此时此刻,是抱着万年搔一起陷下来的。
黑暗中,我是看不到她的状况。
可说是植物也好、邪物也罢,她现在还在我怀里,无论哪种感官,给我的都是一种——她切切实实,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子,而且没穿衣服。
我收敛心神,问闫冯伟:“你现在腿断了,还有那心思?”
闫冯伟苦笑:“真只是腿断了,办那事倒还不影响。兄弟,你难道还没看出咱们现在的处境有啥不对吗?”
“你说,哪里不对?”
“嗨,你难道还没觉得此地有什么怪异?”闫冯伟看来是真没了邪心思,说:“之前那王乾坤,不,凌四平也说了,这下面实际是一个古墓。我虽然没下过墓,可是那些从土夫子手里流转的东西却是没少接触。我能闻得出来,他没说错,这下面所有透出的气息,都表明咱们是进到一个坟里了。
你是不是还觉得,这石头台子的秘密,仅限于这万年搔?再想想,好好想想,这石头台子的外表。长多少、宽多少、有多高。
假定,这一间地宫是人为开造的墓室,那圆头怪物,会不会就是守墓的异兽?
是墓室,那就得有棺材。兄弟,你好好想想,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什么所在?”
他才说一半的时候,我的心就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说到最后,更是细思极恐。
如果这真是一间墓室,除去万年骚,这石台的外形,岂非就是一个大棺椁?
闫冯伟又叹了口气:“唉,这万年搔再怎么勾人,也还是植物,但供她扎根的,也就是上边封口的那些稀泥。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能想到,那稀泥竟能浮在半悬空,并不流入到这大棺椁……这石台内部?
眼下咱们算是暂时安全了,不会变粑粑了。可我现在断了一条腿,又精疲力尽,更难以行动了。咱哥俩该怎么出去?即便出去了,又怎么应付外面那条超大号的四脚蛇啊?”
我半晌无语。
他说的都是事实。
除了他说的,还有一个需要立时正视的问题。
上面的“泥沼”更流填补了入口,同时也相当程度的阻隔了空气。
一个受重伤的人,需要汲取的氧气比一般人要多很多。
我倒还没什么,可是闫冯伟说话间,已经明显让人感觉他呼吸困难了。
我可以主导他的身体,强行突破出去,可现在的我,只是半个鬼,没有十轮不动秘藏妖甲护身,就凭闫冯伟这具断了一条腿的肉身……
上去就是主动投身给圆头巨蜥做口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