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宝一门,讲究的是观天、相地、踩龙、盘口。
通俗的说,天要是有异相,那地上势必也会相对应的显露异常。怎么会应天无地呢?
我们这一问一答不要紧,三哥可是吓得脸都白了,“你们说啥?你们要找的是鬼?山精野怪?”
老滑头嘿嘿一笑:“是啥我不知道,可既然你跟着出了力,那就铁定少不了你一份。要是值钱的宝贝,你拿大头,我拿小头,要是鬼怪山精,男的尽管让它找我,要是个漂亮姑娘,那你领走!”
三哥闻言,脸色由白转为涨红,咬着嘴皮子没再吭声。
他是见得世面少,可再怎么也听出来,老滑头是在玩儿人呢。或者说,从刚才受了挑唆,要跟我和汤易翻脸开始,老滑头就没再把他跟狗叔当人。
我问老滑头,具体要我们做什么。
老滑头说:“就咱们这几个人,分别把住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一见到有什么怪东西出现,就用竹筒里的狗血雄黄撒它。我占西边,其余三面你们自己选。”
说着又向三哥挤眉弄眼,“你是选东边还是南边啊?”
我心说这老东西真是坏到骨子里了,说我杀人诛心,他这才真是把人往死了挤兑呢。外头刮的是西北风,西边是上风口,东南是下风口,狗血雄黄磨成的粉,顶风头哪能撒的出去。
这件事上三哥和狗叔是有些不厚道,可那只是人性使然,我实在看不得老滑头这么糟践人,就说:“我守东边,汤哥就在南边吧。”
老滑头察言观色,也看出我不耐烦他,赶忙收敛说:
“那就这么着,这位三爷就在北边。话得先说明,我占上风口可不是偷奸耍滑,而是想要那东西显象,必须得借助风势。”
话一出口,他也没再多说,径直走了出去。
狗叔伤了腿,只能是在屋里待着,见他一副惶恐的样子,我只好拿出一道符纸给他,交代他如果看到什么怪事怪物也别害怕,只要将符纸贴身收好,任何妖魔邪祟都能阻挡一阵。
季雅云不肯待在屋里,我也不放心她离我太远,就让她按照原先说的,跟在我五步之内。
出了屋,按照老滑头的交代,我跟季雅云一起,和汤易、三哥以房屋为中心,分别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各自走出去七七四十九步。
季雅云边跟着走边问我:“要你看,老滑头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我说:“是什么,等会儿不就知道了。”
季雅云又问我:“你真打算和他一起去四灵镇?”
我数到四十九步,站定了回过头对季雅云说:
“我倒是相信他是真要去四灵镇,就做向导来说,他应该比狗叔更靠谱。”
不等季雅云再开口,我就眯眼看着西边低声说:“这老小子再怎么巧言令色,也还是掩盖不了骨头缝里的坏。带着狗叔,还得负责把狗叔安全的带回来。让这老东西带路,就没这层顾忌了。”
季雅云神色一凛,“你打算……”
我淡淡道:“要真按他说的,老蔡是有点死有余辜,可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该那么害一个傻丫头。我是懒得费事把他交给官家,那就省点劲,瞅机会把他留在四灵镇,也算是给傻闺女抵命了。”
季雅云刚想说什么,忽然抽了抽鼻子,“哪来的香味儿啊?”
我也闻到了味道,顶着风往西边看了一眼,说:“是檀香的味道。嘶……要是能用檀香引出来的,那就不应该是阴物鬼魅,难道还真是有道行的山精野怪?”
闻着檀香味越来越浓,我脑子里的神经突然猛一紧,“他妈的,还是让那老狗日的给算计了。”
季雅云忙问我怎么了?
“香味是从上风口传过来的,那东西要真是被香味吸引,一旦出现,他只要把香味源头截断,那东西就只能是顺着风向往东南跑,所以西边和北边都他娘的是安全的,就只有咱们和汤易首当其冲。香味能被风吹散,但却能附到人身上……”
我话还没说完,猛然间就见,离我和季雅云约莫二十步开外的位置,地上的雪突然拱了起来。而且还在不断快速的朝着这边移动,就好像是有什么活物正遁地而来。
我心里发紧,拔掉竹筒的塞子,把竹筒交给季雅云,让她躲在我身后,只要看见那东西现身,就按照老滑头说的,抽冷子把狗血雄黄撒到对方身上。
我也来不及掏出阴阳刀了,只左手捏了法印,右手触动扳指机璜,弹出一枚锋利的簧片。
堪堪做完这些,那东西已经拱着雪来到了面前。
我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等那怪物现身,就法印扳指一起往它身上招呼,却不料脚脖子蓦地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那只手的力道奇大,只往下一拉,我就身不由己的往下陷落。
我本来膝盖以下就已经埋在雪里,这一陷落,竟硬是被直接埋没到了肚脐眼朝上的位置。
更为可怖的是,陷落的同时,我还感觉抓着我的手又多了一只。
两只手抓着我的身子衣服,倒腾着向上,下陷的势头刚一顿,面前的雪地里,猛然就冒出一张没有五官的大白脸,直顺着下巴鼻尖,贴到了我的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