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小媳妇儿太水灵了,细皮嫩肉,一掐都能掐出水儿来,哪是镇上那些糙老娘们儿能比的。
单说这天半下午,猛子正打算关了门,去韦大拿家的饭馆子,外头忽然夹风带雪的进来一人。
猛子一看,来的是老蔡,立马就打着哈哈说:“哟,大爷,下这么大的雪,还来照顾俺家生意,您真是俺的活财神啊!”
嘴里说着,顺手从柜台下拿了包粗烟丝扔在柜台上,跟着向老蔡伸出了手,“拿来吧!”
他倒不是问老蔡要钱,是管老蔡要那个不知道装过几百斤酒的塑料桶。
这老蔡一个月往他这儿跑十来回,来买什么都成惯例了。
可这回老蔡偏偏没带装酒的塑料桶,也没看那烟丝,而是掏出一卷皱巴巴的钞票,往柜台上一丢,“前头赊的帐结了,再给我拿两包红塔山、四瓶大曲。”
“诶哟,老蔡,你还真让财神爷的聚宝盆给砸脑袋了?”
“别废话,赶紧的!”老蔡粗声粗气的说道。
猛子眨巴眨巴眼,“行,给您。”
要说镇上的人不爱钱,那是放屁。钱这东西,到哪儿都比别的物`事美丽动人。
眼看老蔡给的钱不光够抵赊账,而且有多不少,还没要找钱的意思,猛子这还不麻溜的把东西给他。
等老蔡踹了烟,抱着酒出了门,猛子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
要说这老蔡,也不是没长处,但凡手里有钱,肯定就是现钱现货,绝不赊账。就因为这样,他几个月头里可是把收来那点房租,全都折了去年累的账了。
猛子存粹是那种闲得没事的人,而且整天守在店里,脑子也曲里拐弯的。
他就觉得老蔡今天有点奇怪,这老鳏夫,就是夏天疯打野物狂采蘑菇的时候,喝的不也是散酒,抽的不也是掺了树叶子草根的破烟丝儿嘛。怎么着,今天他这还真让运财童子撒的金元宝给砸着了?改抽红塔山,喝大曲了?还一要就是四瓶?
猛子又一想,昨个刚拿半袋掺树叶的亚布力烟蹭了狗叔一顿砂锅肉丸子,今天估计去韦大拿家也逮不着大荤。
老蔡今天这又是好烟又是好酒的……
猛子忽然一拍大腿,“这老鳏夫,可别是在雪窝子里掏到大棒槌(人参)了吧!”
东北一带多有走山客采到大棒槌一夜暴富的传闻,猛子这根脑筋儿一搭上,就彻底断了去韦大拿那儿的心思。
跟着三哥狗叔他们最多是混个嘴宽胃欢实,跟着大财主子才能捡着银珠子金沫子呢!
想到这儿,猛子也顾不得跟自家婆娘招呼,只关了门,顶风冒雪的就往后山洼蹦跳着走。
为什么蹦跳着走?雪深,一脚下去陷到波棱盖儿,不蹦拔不出脚。
按猛子的原话说,老天爷爷就爱跟穷人较劲。
从镇上到后山洼虽然只有约莫两公里,可那种环境下靠两条腿走,也是真费劲。
猛子生怕赶不上捡‘财神爷的漏’,这一路蹦跶的那叫一个紧啊。
眼看雪越下越大,天色越来越暗,猛子再次加紧了脚步,可是一蹦一蹿,再落下去,猛然间,腰以下半截身子就都扎进了雪里。
猛子先是一愣怔,跟着反应过来,差点没哭出来,“哎妈,俺咋就昏了头了?咋就忘了这地儿有骡子卵了呢!媳妇儿!你爷们儿走啦!你改嫁行,可别让咱家小子跟你新爷们儿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