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躲藏,脚步声戛然而止,假山外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我回公司拿点东西,现在马上赶回来。”
听声音,这人正是齐瞳。
脚步声再次响起,却是由近及远。
我冲窦大宝和白晶打了个手势,蹑手蹑脚的走到侧边,偷眼间,就见齐瞳一边打电话,一边拉开车门。
我心里都怄透了,敢情这家伙一直都还在车上。
眼看齐瞳上了车,引擎发动,我心里凉了半截。
听语气,电话十有八九是王欣凤打来的,难道他真是心里惦念未婚妻,不再顾及旁的?
要真是这样,我们这大半天可真就白忙活了。
我正想着该怎么想法截住他,猛然间,车子急冲了出去,“砰”一声,竟是斜剌剌撞在了厂房边一堆石料上。
那石料堆积的像是一座小山,车子冲的又急,这一撞,半截车头已经没样了。
我心猛一沉,怎么会莫名其妙撞车?
窦大宝急着问我:“要不要先救人?”
我还没搭腔,驾驶室的车门突然打开了,齐瞳闪身走了出来,竟是径直向这边走来。
他显然撞的不轻,头脸上都是血,但脚下却健步如飞。
不光行动没有妨碍,而且半弓着腰,头往前探着,走路的姿势十分怪异。
从假山上跳下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那遮天蔽月的大雾仍然存在,却只是笼罩在假山上方,下方和周围的地界,都不受影响。
但是,当齐瞳再度下车,以那种诡异的姿势向这边走来的时候,雾气似乎受到牵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天而降,逐渐将他索绕包裹起来。
我只觉不对头,眯起眼,仔细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齐瞳身后,竟影影绰绰有一只硕大无比的黄鼠狼子,两只妖异的眼珠,宛如两点绿色的鬼火,正直勾勾的盯着这边。
窦大宝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低呼一声:“我地个姥姥,原来他也是搬杆子的香童!”
话音未落,白晶就一手一个,将我俩拖到了暗处。
“他可不是香童弟子,充其量也就是个顶仙的傀儡!”白晶的声音冷如冰霜,并且充斥着愤怒。
她要单说顶仙,我或许还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可说到‘傀儡’,我立即就明白,齐瞳走路的姿势为什么会那样古怪了。
正宗的弟子,为仙家效力时,都会有‘坐肩师父’陪同,这坐肩师父有长久的,和弟子把师徒关系坐实了的;也有仙家堂口临时指派的。但无论是真正的师徒,还是临时指派,出马之时,双方都是合作关系。如非必要,‘师父’是不会附身在弟子身上的。
出马,在东北也叫搬杆子、拉香火头子,指的是为正经的仙家效力。但也有一些邪修的精怪,附身在人身上,假借人的名义,做邪恶的行径。
这种被邪物附体的人,不是出马弟子,而像是被控制的傀儡。有些是和精怪谈好了条件,自愿为之,有些则是事后还浑然不知自己做过什么。
这类被邪物附着控制的人,与其说也是‘顶仙’,倒不如另一个称呼来的贴切,那就是——落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