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啊!”
“就像我当初求你们那样!”
美貌女子的视线停在了师妃暄的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似要穿透对方的脸,印入对方的脑海。
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根本猜测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
师妃暄闻言身躯不由的一颤,抬起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对方。
其后。
独孤凤的目光终于从萧峰父子的身上收回,她第一次对自己手上的这柄软剑有了一种厌恶的心思。她的剑杀过不少人,也伤过不少人,自她剑法大成后,自岳缘除外,她单单在剑法上几乎可以堪称不败。
但在今天……
这一战过后,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是败了。
不是败在了剑法上,而是败在了自己的身上。
对方的那是剑法。还是道心种魔?
独孤凤无法确定。
是的。
脑海中还清晰的记得对方的那一招施展出来后,她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成为了对方的剑,这才伤了萧峰。一个如此英雄男儿,虽然不是死在她的手上,但也不无关系。
人家,终究是误伤在了自己的剑下。
紫薇软剑,自此之后已然不能用了。
心中已经确定了手上宝剑的结局,但她的注意力随即便被女子与师妃暄的对话所吸引。
蹙着眉头,独孤凤的视线一直在女子的脸上来回扫荡,这是一个让她陌生的女人。独孤凤并不认识,但是看师妃暄的模样神情,显然两者关系并不寻常。
念头至此。猛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独孤凤想起来了一个人。
一个天下间所有女子都不得不佩服的女人。
左足微微的侧踏了一步,右手则是紧握着手中的软剑,目光定格在了对方的脸上。
虽然独孤凤不想去承认,但从某方面来说,她独孤家也与眼前之人有着恩怨的。
门阀世家……
从某方面来说,从杨广那里开始,到了眼前人的手上终结。
不过这一点独孤凤倒是没有在意,最重要的是眼前之人亦是会那道心种魔*的人。
师妃暄沉默了。
“你想救吗?”
脑海中回荡着的尽是这个问题。师妃暄的面色有些惨白,她十分清楚这个问题并不是普通的问题。它指的不仅仅是少林寺的安危,而且自自家女儿的嘴中问出来的时候。它已经包含了其他的含义。
既指少林的安危,也是母女之间的抉择。
化作一个简单的话语来说,便是这少林与她之间究竟谁更重要?
“唔!”
嘴角鲜血在流淌,心在疼,更是在悔恨,泪水已经湿了眼睛,只是没有流出来而已。面对这种逼迫,师妃暄突然明白了当初自己女儿的心中所想与那一份痛楚。
那份心思,究竟值得吗?
眼下的局面,又有多少是因为她与岳缘之间的理念争斗?
如若不解决眼下之事,那到底还会流多少的鲜血?也许……也许,自己才是入魔的那个人了吧!
渡魔……
“呵!”
“呵呵!”
师妃暄一边笑,眼角的泪水更是长流,回首四顾,见到的是那遍地狼藉,还有倒了一大片的房屋,这一战已经死了不少人。在场的群雄都是江湖人士,江湖人江湖老江湖死。
但他们不应该这样死去,尤其其中更是有着许多人为国为民的人,一腔热血如何能洒在这里?
目光盈盈。
最后,视线在萧峰的尸身上定格了半晌后,又落在了岳缘的身上。
为国为民……
以前自己或许是自私了些,是入魔了,但在眼下……师妃暄同样清楚大宋的局势,脑海里回荡着静念禅院的教导,为天下……是怎样才算是为天下?
再看到萧峰的结局后,师妃暄终于明白了这一句话是什么含义。
她们……都领悟错了。
对不起了!
明空!
一切都是我的错!
心中一疼,那句话终究是没有道出,收回了视线,师妃暄目光停在了面前女子的脸上,呢喃道:“就让师妃暄最后一次为这天下,为这佛门做一件事吧!”
“妃暄,倔强了!”
话音落下,师妃暄颔首低头,随后双膝一软,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在了那里。
一边。
一直关注着情况的独孤凤顿时一愣,面上尽是愕然与震惊。
而在师妃暄的面前——
“……”
明空呆呆的看着那跪在自己身前的师妃暄,眼睛瞪得老大。
脸上尽是意外。
“啊?”
“哈!哈哈哈……”
“跪了!”
“你,竟然真的给我跪了?”
是悲哀,是无法置信,明空眼眶隐隐发红,整个人更是仰天大笑起来,凄厉的女声回荡在山顶,在那笑声中,仰着的脸颊滑下了两颗晶莹的泪水。
自己的母亲……
终究还是没有选择自己,竟然为了他人给亲生女儿下跪了……
一腔的悲愤,终于彻底的忍受不住,哪怕她曾经做过皇帝,但在这个时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啊!!!”
功力轰然爆发。
发冠崩裂,一头青丝轰然散开,气劲以她为中心朝四面八方,狂涌而去,搅得漫天的飞雪狂乱四舞起来。
回荡在少室山的唯有那一声痛的怨恨的凄厉之喊。
回首。
岳缘看到的便是那狂卷的风雪,还有那撕裂心扉的声音。
不觉间,岳缘只觉得自己的心猛的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