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进攻还算顺利,大西军的旗帜就如同潮水一般,沿着各条大小街道,从西门不断朝着广州城中心蔓延。
吴三省虽然没想到这些清军会如此顽强,如此善战,自己会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但结果还是让他满意的,至少战略目的达成了。
他听着大街上越来越密集的枪声,猜想应该是其他地方的清军发现了西北角被攻破,已经赶过来支援了,他必须尽快突破前方的障碍,控制城内的交通枢纽,以防清军会合。
想到这里,吴三省率领亲卫,沿着街道策马前冲,很快就抵达了战场的最前线——清军占据了街道拐角边上的一栋三层酒楼,从上面的窗户不断射出破甲重箭和铅弹,给大西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大西军冲锋了数次,还是没能上楼消灭这股清军。
看着硝烟弥漫的街道和火光闪烁的酒楼,吴三省的脸色依旧平静,他骑在马上,能够看到东门如今也是浓烟滚滚,而爬上房顶的瞭望手也通过令旗发回了情报,其余各门的清军似乎都往西面方向派来了援军,但数目不多。
吴三省看着急忙跑了的手下将领,大声吼道:“前面是怎么回事,半天了还没攻下来?”
“将军,楼上的清军估计都是藩兵,抵抗实在是太顽强了,楼梯口又狭窄,将士们攻了四次,死伤了三十几人,还是没攻上去!”那个中层将领脸上早已经被火药熏黑,着急道。
吴三省抬头往酒楼的方向看去,大西军的火枪兵正朝着酒楼的二三层射击,酒楼的窗户早已经被打烂,此时正木屑横飞,里面也不断射出箭矢和铅弹,两边都不时发出惨呼声。
大军一路沿着西大街进攻,虽然清军节节抵抗,战斗十分激烈,但也还没出现过被堵了那么久的情况。
那黑脸将领见吴三省不说话,心中紧张,又继续汇报道:“这酒楼一层已经被我军占了,但二楼的清军死死守住了上楼的楼梯口,木板根本挡不住火枪,他们的位置实在太高,硬冲实在是冲不上去啊!”
不解决掉插在这里的这颗钉子,大西军便无法安然往前推进,吴三省久经沙场,又肩扛重担,咬了咬牙,扭头对身后的一个将领喊道:
“带三四十个兄弟拿着盾牌冲上去,谁第一个上去的,赏银三十两,但要是谁敢后退一步,不用汇报,立即斩首!”
吴三省的亲卫队随即派出了三十人,在他身后将领的带领下站成一排,那将领扭头看向吴三省,吴三省并没有说话,手一挥,那将领便立即会意,带着这三十几个将士快速冲进了酒楼里面。
他们大声呼喊着给自己打气,高高举着盾牌,顶在头盔上,沿着狭窄的楼梯往上冲,守在二楼楼梯口的清军见状连忙射击,大西军不断有人倒下,但就是没有后退,踩着尸体不断向上。
只见一片片盾牌前赴后继,从楼梯底下涌了上来,不断有短斧从中飞出,击中了好几个清军的火枪兵。
就在清军准备第三轮射击的时候,终于有一支长枪从盾牌中刺了出来,点钢的矛尖猛地刺穿了盔甲,一个藩兵惨呼一声,面容扭曲挣扎,手中的火枪“啪”地掉在了地上,双手死死抓住了枪杆,口中吐出鲜血。
双方在二楼楼梯口一番混战,大西军付出了十几人的伤亡之后,终于攻了上去,一楼的其它士兵紧随而上,很快就攻上楼二楼,三楼,将酒楼中的清军斩杀一空。
而随着酒楼里面的三四十个清兵被牵制住,失去了往外攻击的能力,吴三省随即下令街道中的大军继续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