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为封王还是封公侯的事情争论不休?”孙可望勾嘴一笑,事情果然在他的预料之中,南明朝廷的这些所谓大臣一见局势大好,便又死性难改了。
“是,国主。他们不止对李定国的晋王颇有微言,也认为除了国主和李定国之外,于国家法统律例,不该再封一字亲王,刘文秀的蜀王,李来亨的兴王都有不少反对的声音,吴贞毓自己也不认同,所以现在除了几个侯爵确定了之外,其他都还没有结果。”
王尚礼看着孙可望表情,想了想,又询问道:“要不要臣去催一下,太庙已经准备竣工,‘祭天册封大典’也准备开始了,要是皇上那边还没有结果,其他的事情也不好继续推进呀!”
“不急,让子弹再飞一会!”孙可望摆了摆手,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也让李定国和刘文秀看看,他们所效忠的皇上,连给他们封个王的决断都没有。“让马吉翔继续拱火,然后把他们讨论内容散布于军中,孤自己一个心寒可不行。”
孙可望之前受封“秦王”便是异常勉强,中间还闹出了让他颜面扫地的事情,永历朝臣们的顽固他早就有所预料。现在这样做不过是也让李定国,刘文秀看看,更让李来亨看看,这个所谓的正统皇帝是有多软弱,多不靠谱!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在没有闹翻之前,封王这样的事情还得是永历皇帝亲自来,还是得让所谓的内阁来讨论,虽然最终的决定权在孙可望手上,但表面上得是永历皇帝。
孙可望要做的就是在最后时刻拍板,帮军中诸将去对抗那些朝臣们,把大家的地位给确立下来,大家自然会知道该选谁作为他们的代言人。
换言之,孙可望他既要做裁判,也要做好人,所以要树一个靶子,把目光都集中过去,然后再给全军将士争取赏赐,至于所谓的皇上,在一次次这样的流言蜚语中,自然也就没了威望。
“还有,继续张榜,广开言路,让有识之士为抗清建言献策,孤要亲自考察,择优录取!”孙可望又补充道:
“这几天有两篇关于‘华夷之别’的文章写的不错,让吏部严尚书给他们两人在翰林院找个职位,孤过几天再去和他们好好聊聊。这件事要张榜公告,要让天下皆知孤爱才惜才,求贤若渴。”
所谓“开放言路,让有识之士建言献策,议政,然后择优录取”自然是孙可望拉拢士绅,为抗清找到法统大义,为接纳团结更多抗清力量营造舆论良好环境的手段。
这种方式固然有很大的弊端,但现在还不是担心地主乡绅利益集团染指朝廷的时候,孙可望更担心所谓的利益集团不向他靠拢,所以他要在军事胜利之后,才需要用“官爵”来做一些交换,争取支持。
而且,让别人说话,别人去讨论,去争,然后再选择符合自己心意的内容去封赏宣传,孙可望才能在舆论中掌握主动权,进而笼络一批为自己说话的“口舌”。
“是,国主,臣这就下去安排!”王尚礼再度弓腰拢袖以对。
吩咐完这些事情之后,孙可望正准备去看观摩新建的火器工坊,一转身忽然看到了在一旁站了一上午的孙征淇,才想起来对方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笑着问道:“征淇,今日一早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到底是何事?”
孙征淇正津津有味听着父亲的谋划,此时突然被问话,不由得微微一怔,然后又直接脱口而出道:“哦,父王,儿臣想从军打仗,为国立功!”
“从军?”孙可望微微皱眉,看向了王尚礼。
王尚礼见状,以为是孙可望不想儿子上战场,赶紧劝导:“世子年纪尚小,理应读书修身,增长见识,还不到从军打仗的时候。”
“父王,王伯伯,我可以从士卒做起!”孙征淇仍旧坚持。
“这样吧,征淇,既然你打算从士卒做起,父王给你安排个差事,和从军也差不了多少,你做好了这个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从军。”孙可望笑了笑,又说道。
“是什么,父王?”孙征淇一脸期待,便是王尚礼也有点好奇。
“衙役!”孙可望一本正经道。
孙征淇这个人还是太过稚嫩了,当兵打仗只会是个累赘,孙可望自然不会同意,但把他丢到底层胥吏系统里面,消磨一下锐气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好好锻炼一番,能不能成才,自然可以看出一二。
当然了,最好就是能闯点祸,闹点事,孙可望也好有借口来一番严打,清洗掉地方那些不听话的人,加强对基层的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