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归泥那个废物,还好意思要兵马?”一旁的鲜卑头人嘲讽道,“从中午都打到晚上了,一个小山头都拿不下来,还有脸来找大王……”
“他爹是个蠢货,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另外一个头人接口道,“我看这家伙就是没有用全力!”
轲比能摆摆手,制止了手下头人的冷嘲热讽,对传令兵说道,“告诉泄归泥,我这没有多余的人马!”
传令兵领命而去。
对于泄归泥这个人么,轲比能也有些看不懂。之前轲比能他干掉了扶罗韩,正想要将扶罗韩的部落人口什么的全数都吞并的时候,泄归泥表示愿意投降了……
这么一搞,反倒是让轲比能不怎么好继续下手。
草原大漠之上,部落和部落之前称兄道弟,相互喝酒吃肉,然后转脸就成了仇人舍命搏杀,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很正常,但是如果说一方主动投降了,举手将人口牲畜什么的都奉上,另外一方也不好作得太绝,其实就跟汉人也常常说什么杀俘虏不祥一样,不是说真的不祥,而是这么做了之后,以后就没有人会投降。
所以轲比能只能是表示接纳,并且还保留了泄归泥的一部分人马,这一次让泄归泥之部作为先锋,表面上是表示器重,其实也是打着消耗泄归泥手下的主意。
“现在不是泄归泥的问题……”轲比能说道,“是步度根那个家伙有没有来……”泄归泥就是轲比能丢出去的诱饵,如果步度根上钩了自然最好,如果不上钩,能干掉乌桓人也不错,反正轲比能左右都不亏。
那么现在,步度根到底来没来?
……????……
泄归泥皱着眉头看着小山之上。
乌桓人这么强硬,确实是出乎了泄归泥的意料之外。在这样激烈的对抗之下,虽然说山坡的地形不能纵马冲击,但是同样的乌桓人也是一样没有战马的助力,居然能撑了这么长时间不崩溃,颇让泄归泥费解。
传令兵纵马前来,“大王有令!没有援兵!速速拿下乌桓人!”
泄归泥挑了挑眉毛,“知道了……”
鲜卑部落之中,也有大小,远近,亲疏,所以跟着泄归泥的这些鲜卑人马,也是一些杂乱部落的人手,这些都是轲比能划分给他的,虽然人数上看起来不算少,但是战斗力么,自然也是比不上轲比能直辖的那些人马。
泄归泥久久地注视着战场,凝神沉思。
真要用上全力了?
轲比能显然是知道了自己的摸鱼行为,没有派遣杂兵过来,也就等于是表示可轲比能的不满。
泄归泥挠了挠脑门,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连忙抓住了一旁的护卫,追问道:“我们斥候多长时间没回来了?”
“啊?”护卫一愣,旋即瞪大了眼,“好像从太阳下山之后就没再回来过……这群家伙,该不是又偷懒了吧?”
泄归泥一甩手,“给我立刻派人到四下打探!该死的!马上去!”
从中午打到了晚上,乌桓人的骑兵一直都没有出现,也没有找到乌桓人舍弃掉的那些战马,这不是一个好事情。小山之上不利于骑马,也放不下那么多战马,所以乌桓人舍弃了战马上山防御,但是这些被乌桓人丢下的战马和其他人手,却一直没有找到,也没有动静……
自己之前过于关注战场了,竟然没有早一点的注意到这个事情。
该死的,搞不好现在不光是乌桓人,还有步度根!
泄归泥四下张望着,不由得有些慌乱。他父亲扶罗韩算是背叛了步度根,那么也就等于是和步度根结仇了,真要是落在了步度根手中,也未必比在轲比能手中强多少!
就在泄归泥迟疑不决的时候,悠长的号角声蓦然响起,苍凉雄浑的声音穿透了喧嚣的战场,在夜空之中飘然回荡。
泄归泥脸色大变。
“在那边……”护卫将手一指,大声叫了起来,“火光!有火光!是步度根的大纛!是步度根来了!左边,左边也有!”
“右边也有!”
“该死的,我们被包围了!”
泄归泥人马顿时有些慌乱了起来。
泄归泥转头查看,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担忧和焦虑。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现在要么战,要么撤。
可是问题是,战么,自己这些人马要和步度根相抗,在没有轲比能支援的情况下,恐怕就是战死于此地了。若是撤离,算是回到了轲比能帐下,再加上之前战败的罪名,这一次恐怕同样是难逃一死!
泄归泥吞了一口唾沫,终于是下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