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仁德——”
几人异口同声地拜下。
对于福王的命运,其实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没有直接暗杀,真的算是皇帝仁德。
不过,朱谊汐随口一说,福王朱由崧的谥号,庙号等,也全部作废,说白了就不承认他的皇位。
就如同建文一样,只能年号代称。
当然,朱谊汐之所以如此仁慈,实在是由于朱由崧没有子嗣,对皇权的威胁极小,没有人会推举一个绝嗣的人当皇帝。
眼中钉、肉中刺的,反而是崇祯的子嗣,如太子朱慈烺等,虽不至于掀起叛乱,但蛊惑人心却是够了。
想到这里,朱谊汐冷声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对于建奴,决不能类比北元。”
“臣等赞同。”
到了这个份,不赞同又能如何?
姜曰广很识趣地先行告退,徒留下内阁三学士。
赵舒、张慎言、阎崇信三人拱手而立,静静等候着皇帝的言语。
朱谊汐目视着三人。
首辅赵舒四十九岁,山西人,精神奕奕;次辅张慎言也是山西人,六十九岁;而屈居老末的则是阎崇信,最为年轻,年岁三十有七,陕西汉中人。
内阁三人都是北人,倒是意外中又球意料之中的事。
事实上,对于翰林院的改革,只是皇帝的试水。
显然,效果不错,无论是翰林院还是内阁,都比较认同。
但这次将改革的刀子砍向内阁,也不知后果如何?
不过,朱谊汐对此有信心,这不仅是开国皇帝的威望,也是六部尚书听话。
姜曰广、吕大器、高弘图,前东林党人,与内阁瓜葛不多;朱谋、冯显宗、王应熊,则与皇帝关系更近。
可以肯定的说,如果皇帝不配合,内阁就是空架子。
“太祖废黜宰相,而至成祖设内阁以来,朝廷以历两百余年,及至如今。”
皇帝一开口,就是聊起了内阁的历史。
三人有点茫然,但同时心中一禀,立马察觉到这关乎内阁。
“这两百余年,内阁上辅皇帝,下抚万民,可谓是劳心苦力,既有三杨这般的贤臣,也有严嵩这种谄媚奸臣,还有张居正、高拱这般的权臣。”
“当然,碌碌无为者也占多数。”
这话有点诛心,但三人耐得住寂寞,低着头,不住地猜想着。
站起身来,朱谊汐不停的踱步而行,亭外传来些许的鸟鸣声,让他继续道:
“及至世宗皇帝,严嵩借票拟之权,处死辅臣和谏官(杨继盛),开了先例……”
“再到张居正,联合冯保,专权横行十载,厉行改革,神宗皇帝亲政,尽废新法,感念内阁权重,随渐阁权……”
内阁权力越重,司礼监的权力也会随之膨胀,如英宗时的王振,正德时期的刘瑾,以及神宗时的冯保、天启时的魏忠贤。
说来好玩,掌管西厂的汪直,反而是以能力著称,成化犁庭其实就是他充当监军时的战绩,后来再大同监军,抵抗鞑靼人有功……
后来之所以失宠,则是因为长期坐镇辽东,被贬南京。
崇祯时期内阁权势被削,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权阉。
絮叨完,皇帝问了一个诛心的问题:“如今司礼监不再,不知日后内阁势大,再出个张居正、高拱,后世子孙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