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审判案件乃是衙门的职责啊!”
江宁县令,如今代任应天知府(南京)的胡崇,正面见豫王,义正言辞地说道。
作为最先投靠的官吏,从知县,直接跨越到应天知府,尤其是南京这样的位置,三级跳已经无法形容了。
就好比后世普通的县长,升到了首都市长,再走一步就是国级领导人了。
“衙门?”
豫王有些疲倦,他喝了口浓茶,随口说道:
“南京到底是留都,大明两京之一,不是什么藏污纳秽之地。”
“我也没别的要求,就是将整个南京城彻底的打扫干净,无论是表面,还是内在……”
见后者有些迷糊,朱谊汐强调道:“今日的南京城,不是我想要的。”
胡崇闻言,沉默了。
旋即,心中又是一片火热。
这是个机会,一个彻底得到君心的机会。
豫王虽然在洛阳监国,但却不曾登基,内阁,六部,九卿,南方各省,都有大量的空位。
他虽然暂代应天知府一职,但却不过是占了先机,迟早是要退下来的。
而在这段时间,都得珍惜。
“殿下,您说的是勋贵?”
胡崇环顾四周,见只有服侍的宦官,他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朱谊汐一愣,诧异地看着他,直言不讳道:“没错,包括了勋贵。”
包括……
胡崇心中嘀咕,思量一会儿,立马醒悟:朝廷,东林党人。
可我也是东林党啊!
见胡崇脸色由红变白,又青白交接,满脸的凝重,豫王笑了。
还是个聪明人。
“实话与你说吧!”
朱谊汐站起身来,踱步而行,将其带到了小湖的亭中,神情比较慵懒:
“除了那些贪生怕死的勋贵外,许多的无有忠心,骨子软的朝臣,也不能留在南京了。”
“致仕,隐居,亦或者去广西、贵州,这是他们的选择。”
“至于像你这样,忍辱负重,无法决定自己方向的,则可选而用之——”
选而用之?
怎么选?谁来选?
这一切不言而喻。
像他这样识时务的聪明人,就应该大用。
想到此处,他浑身一震,精神振奋道:“殿下所言极是。”
“捏造证据陷害这等事,寡人不屑于做,所以决定从市井间的地痞流氓入手,一点点的向后延伸……”
朱谊汐冷笑道:“那些高宅大院,公卿之家,哪有想象中的干净?”
这是釜底抽薪啊!
胡崇心中惊叹。
如果说,从政治上进行打压,后世还有翻身的机会。
但是从一桩桩的命案实案出发,可谓是钉死于棺材板上。
“臣下明白了。”
胡崇认真道。
“明白了?那就好。”
豫王心情好了一些:“到底你做过知县,如今又是知府,暗地里的配合,可得做好。”
过了一会儿,胡崇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从今日开始,他的乌纱帽,将会沾染那些同僚,甚至上级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