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宅千福闻言,忙问道:“什么法子,阶伯将军快说来。”
阶伯回道:“若是一味固守,绝非长久之计,眼下要想解除泗沘之困,唯一的法子就是出城一战,趁着唐军攻城不备之际我们出城突袭,击退唐军,夺了土山,如此便可守住泗沘城。”
沙宅千福担忧道:“阶伯将军的想法确是不错,但唐军军容正盛,想要胜之不易,这一战你有几成胜算。”
阶伯道:“这一战指挥的若是金庾信,我至少有五成胜算,但苏定方乃唐廷名将,用兵之能绝非金庾信可比,这一仗我的胜算最多两成。但这已经是眼下唯一的法子了,若是不赌这一次,最多一日城池必破,到时就连一成胜算都不会有。”
沙宅千福听着阶伯的话,眉头紧蹙,过了片刻后才道:“此策一旦不成,泗沘城便就丢了,此战干系重大,且待先去我与大王商议,而后再定。”
沙宅千福说着,头也不回地便直奔王城去了。
其实在唐军的攻势之下,百济王扶余义慈自己对于能否成功守城,能够守到何时,自己都没有丝毫的信心,所以当扶余义慈自沙宅千福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有的只是担忧和纠结。
“大佐平以为此事该当如何?”扶余义慈自己思量了许久,也拿不定主意,对沙宅千福问道。
沙宅千福对此事其实已经早有思量,回道:“眼下这恐怕是唯一的法子了,此战就算再拖下去,也是必败。”
扶余义慈道:“可如此会不会太过冒险了,此战一败,我们可就都成了唐军的阶下之囚了。”
沙宅千福回道:“此战自然不能拿大王的安危冒险。”
“那你是何意?”扶余义慈不解地问道。
沙宅千福道:“唐军攻城,主在西城,东城因为临山,故而并无兵力部署,大王可自东城出京,前往重镇熊津城暂避,而后由阶伯将军奋力一搏,若是胜了自然最好,就算是败了大王也可保安然无恙,在熊津城静待倭国援军。”
按照沙宅千福的意思,是要留下阶伯和王畿大军和唐军生死一搏的,而扶余义慈则带着一众亲眷和朝臣轻车简从,自东城北逃,逃往熊津城。
熊津城也是坚城,可以固守,若是能守住熊津,等到倭国的援兵,那这一战就还有转机。
扶余义慈问道:“泗沘城乃我百济国都,除此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吗?”
扶余义慈这一走,等于是将满城百姓还有守城的三万将士尽数抛弃了,一时间叫他下这个决定,确实有些为难。
沙宅千福道:“取大而舍小这是必然,大王切不可做妇人之仁啊,眼下已是唯一的机会,再过半日,恐怕就是大王想走也未必还能走得掉了。”
沙宅千福之言也是实情,扶余义慈思虑了片刻,咬牙道:“那就依你的意思,留扶余泰和阶伯率军守城,余下的随我撤往熊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