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宽道:“阿郎和汉王是不愿看太子在黔州受苦,心中不忍,故而命小人来接太子还京。”
现在的柴宽是一路自长安疾驰而来的,黔州又消息闭塞,现在的柴宽还不知柴令武和李元昌已经事败的事实,还只当他们兴许已经拿下玄武门,占据皇城了呢。
在柴宽想来,若是直接和李承乾说了谋反之事,李承乾未必会同意,最好的法子是把李承乾诓回长安,到时李承乾骑马难下,自然就会从逆。
不过柴宽想的虽然好,但李承乾却谨慎地很,根本不吃柴宽先斩后奏这一套。
柴宽无奈,只得如实道:“陛下东征途中染病,一度昏厥,此时陛下已被李恪联合李绩、李道宗控制,李恪欲借此把持朝政。阿郎和汉王为拨乱反正,已起兵勤王。”
李承乾听着柴宽的话,心中猛地一惊。
李世民染病的消息李承乾倒是知道,但据李承乾所知,李世民并无性命之忧,又何来的李恪勾结李绩、李道宗把持朝政之事?若是没有此事,所谓起兵勤王根本就是谋逆之举。
不管柴宽所言之事的真伪,柴令武和李元昌的事情李承乾都不想掺和,只想着敬而远之。
李承乾忙道:“此事与我无关,我不过一阶下之囚,于你们无半点助益,你们来寻我作甚?”
柴宽道:“阿郎和汉王起兵勤王,是以太子为号,此番只待太子还京,振臂一呼,便可割据关中为帝,和李恪东西分治,岂不美哉。”
柴宽之言入耳,李承乾的眼中满是惊骇,写满了惧意,他没想到柴令武和李元昌起兵谋反,竟然用的是他的名头,这消息若是传到李世民或是李恪的耳中,他们又会怎么想?他恐怕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承乾急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何故如此坑害于我,要害了我的性命。”
柴宽解释道:“陛下昏迷,不理朝政,只要太子还京,振臂一呼,必可成事。此事若成,太子便可据有关中,此乃泼天富贵,太子何出此言。”
李承乾怒道:“你们谋逆,以我为名,若是三弟知道了,又该如何看我,我可还能留的性命,你们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柴宽道:“陛下病重,昏迷不醒,没了陛下对李恪的庇护,一个李恪又何足道哉,只要有太子出面,咱们再扼守潼关,李恪也奈何不得太子。”
在李承乾看来,李元昌和柴令武起兵谋反不过是取死之道,但柴宽却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些。
李承乾叹了口气道:“你们以为李恪能有今日,靠的都是父皇的偏爱吗?”
正如李恪了解李承乾一般,在经过几番大败后,在黔州待了几载的李承乾也同样了解了李恪,现在的李承乾越想,才越觉出李恪的厉害之处,明白自己输地不冤。
比起李世民的宠爱,诸皇子,包括李恪在内,都无人能和李承乾这个嫡长子相比,但李恪却能以庶出的身份一步步走到今日,步步算在先,李恪的胆魄、城府和本事都不是李承乾能够比拟的。
当年李承乾为太子,尚且不敌李恪,更何况是现在靠着柴令武和李元昌这两个庸才?
只要有的选,和李恪为敌,可以说是李承乾最不愿做的事情了,故而李承乾也打定了主意,无论柴宽怎么说,他都不会离开黔州半步,否则他必死无疑,谁都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