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长孙无忌所言,在这封密信送来之前,一直是关陇门阀和李泰的人压着东宫一众在弹劾,东宫属官不过自辩而已,但随着这封密信送了进来,李世民勃然大怒,关陇门阀也都齐齐噤声了,今日朝议这才就此作罢,这封密信还真就对李恪有利。
长孙冲道:“阿爹的意思是这封密信是太子命人送来的?”
长孙无忌摆了摆手道:“也不尽是,不过揣测而已,不管这密信是谁送的,也都没有真凭实据,不过空言罢了。”
这封密信是御史台匿名送来的,根本没有追查下去的必要和可能,现在不管是谁送的这份密信都已经是无迹可寻,长孙无忌所言自然也无实据了。
长孙冲有些失望道:“如此说来阿爹并非是有意相帮太子,反倒是在替旁人收场了。”
长孙冲说着,不经意间缓缓地叹了口气,显然长孙无忌的答案叫长孙冲颇为失落。
长孙冲的反应落入长孙无忌的眼中,长孙无忌好奇地问道:“为父和太子不和也不是这一两日的事情了,好端端地你叹气作甚?”
长孙冲道:“儿本来是想着阿爹回心转意了,此番正是咱们长孙家和太子冰释前嫌的最好机会,没想到阿爹竟还是如此立场。”
长孙冲是李恪的心腹,心向李恪,但长孙无忌却一直和李恪不太对付,长孙冲夹在君与父之间左右两难许多,自然就希望能有这么一个好的机会,让李恪和长孙无忌冰释前嫌。
长孙无忌道:“冲儿你想的简单了,为父和太子为难的事情可不是一桩两桩了,就算为父想和太子和解,光凭这点事情太子可未必会领为父的情。”
长孙冲道:“光凭此事自然不成,但儿方才在殿中还想到了一事,若是阿爹愿意以此事上表陛下,太子必领阿爹的情。”
长孙无忌听着长孙冲的话,问道:“你说的是何事?”
长孙冲顿了顿,回道:“阿爹若是肯上表陛下,册封太子生母贵妃娘娘为皇后,以往的一切怨结都会消失。只要阿爹愿意,儿相信太子也必不是刻薄之人。”
李恪的气度,不止是长孙冲,就是长孙无忌自己都是有足够的信心的,李恪从来都不是刻薄之人,别的不说,只看刘洎便知,刘洎曾为李泰智囊,和李恪为难,但当刘洎和李恪冰释前嫌后,李恪仍旧用他为梁王傅,教导自己的亲弟梁王李愔,这份气度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若是搁在以往,长孙无忌必会毫不犹豫地回掉长孙冲的话,但今日他却有些犹豫了,以李恪的本事,若是此番连关陇门阀也没能动得了李恪分毫,甚至落于如此下风的话,那李恪的太子之位可就真的是稳如泰山了。
李世民和李恪要打压关陇门阀的意思已经板上钉钉,长孙无忌和长孙家可不想跟着这些行伍起家的关陇门阀一起没落,就此一蹶不振。
长孙无忌想了想,问道:“太子何时还朝?”
李恪回京的日子并不会告知旁人,长孙无忌不知,但长孙冲作为李恪心腹,自然还是知道的。
长孙冲回道:“太子最迟四日后便可回京。”
长孙无忌道:“四日后,待太子回京之后为父会亲自登门拜会太子,你替为父安排一下。”
“诺。”长孙冲闻言,脸上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