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和玲儿都是楚王妃和太子妃身边的人,常随她们进宫,也时常见面,故而识得。
楚王府和东宫一向不和,连带着楚王妃和太子妃身边的人自然也互相看不惯,不过两人当面,玲儿断也不会失了礼数,于是笑道:“原来是锦儿妹妹。”
锦儿看着玲儿,问道:“姐姐怎的在此?”
玲儿回道:“我奉太子妃之命外出采买东西,路过此间故而来看看。”
锦儿接着问道:“这家铺子的东西还是不错的,我也是这家的老主顾了,姐姐可曾瞧上了什么东西。”
玲儿指着那支朱钗,回道:“我瞧上了这支朱钗,正想回宫拿了银钱来买呢。”
锦儿闻言笑道:“此回东宫还有些路,姐姐这一来一回只怕都是午后了,岂不耽误事儿。我和姐姐看着投缘地很,送于姐姐便是。”
锦儿说完,对伙计问道:“这支朱钗作价几何”
伙计如实回道:“这支朱钗原价三百贯,给这位姑娘降了些,价二百八十贯。”
锦儿道:“把这支朱钗包起来,并我之前在这儿挑的东西,一齐记在我的账上。”
“诺。”伙计应了一声,忙活去了。
两百八十贯钱,这足是一个长安寻常人家十载甚至二十载的开销,也足可在东市买了一个颜色不错的丫鬟。这对寻常婢女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数目,也就是玲儿在太子妃身边,还能勉强拿的出来,可就这两百八十贯钱在锦儿口中却说得这般轻巧。
玲儿也不是随意受人恩惠的,尤其是楚王府的人,玲儿道:“妹妹的心意我记下了,不过这相赠之事便不必了吧,回头我便托了人将两百八十贯钱送去于你。”
锦儿闻言,摆了摆手笑道:“不过区区两三百贯钱罢了,又是记在咱们楚王府的账上,姐姐何需同我客气。”
玲儿忙回绝道:“若是记在王府的账上,那便更不可叫妹妹为难了,若是府上查下来,岂不麻烦。”
在东宫,掌管宫中一应进出账务的是太子家令寺的掌固,而掌固的上官太子家令又是老顽固权万纪,故而对东宫一应上下的开销管的很是严格,哪怕是太子妃身边的进出也是如此,玲儿想当然地以为楚王府也有府中家令,想必也是如此,故有此一言。
不过锦儿闻言,却面露讶色,道:“姐姐玩笑了,你我都是王妃和太子妃身边的掌事婢女,管着府中内外全部的事情,府中上下的开销还不都是自己说了算的。”
玲儿听着锦儿的话,也是同样的讶异,听着锦儿的意思,显然整个楚王府内外都是楚王妃在管着,说一不二,而锦儿作为楚王妃的亲信婢女,自然也就代掌王府诸事了。
楚王府家大业大,每月的进出何止万贯,身为王妃心腹,又是管事的婢女,挂个三五百贯的帐更是轻而易举,谁也不会多问。
而看锦儿方才和伙计的谈话,锦儿确是也是这里的老主顾了,同是婢女,锦儿举手间便是几百贯钱,叫在东宫受贯了管制的玲儿怎能不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