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道:“左游仙乃残梁逆贼,谋逆乱国在前,劫掳本王在后,本王早欲除之而后快。左游仙若是死在本王的手中,本王一定会认,但此次杀他不是本王的意思,本王也是昨日见得左游仙的尸首,才知苏州军械丢失一事与他相干,此前本王知道的还不如你多。”
清儿听着李恪的话,心中先是一惊,而随后思虑了片刻,却又慢慢地镇静了下来。
清儿所惊的是李恪方才所言,若依李恪之言,左游仙本是逆贼,杀了便就杀了,李恪没有矢口不认的必要,左游仙被伏杀之事确与他无关,他此前也并不知情,此事背后当另有其人。
可清儿想了想,却又担心李恪这是故意在诳她的话,想要骗出萧月仙的消息,对萧月仙不利。
清儿出于谨慎,只是淡淡地回道:“多谢相告。”
说完,清儿便又站在了那里,对眼前的三人一副视若未睹的模样。
清儿比李恪想象中的还要顽固,油盐不进,李恪问她不敢问地太急,只得慢慢侧击,可正当李恪想着法子再想同她问话的时候,门外守着的王府卫率却敲门走了进来。
“殿下,宫外传来的信,说是受殿下故人所托交付,务必要将此信递于殿下。”王府卫率进门,对李恪禀告道。
李恪自卫率手中接过信,展开一看,两行娟秀的楷字映入了李恪的眼帘,这信中写的不是别的,正是一首两行小诗。
“劳歌一曲解行舟,绿叶青山水急流。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
这首诗李恪记得很清楚,是去岁夏初,李恪在临江宫聆江楼上写于应和萧月仙琴曲《水仙操》时所作,当时聆江楼只有他与萧月仙两人,并无旁人知晓,故而这诗定是萧月仙所书。
清儿方才落到他的手中,萧月仙的信便送进了临江宫,李恪自知萧月仙之意,萧月仙为的恐怕还是清儿的性命和左游仙的尸首。
李恪对王府卫率问道:“除了这封信,来人可还曾说什么?”
王府卫率回道:“来人还说了,故人求见,还望殿下拨冗。”
李恪问道:“此人可还在府外等候?”
王府卫率回道:“此人送完信便离去了,现已不在府外。”
有人求见李恪,但放下信后竟自行离去了,这才旁人看来自然是怪异之事,但李恪却知道,这不过是萧月仙的权宜之举。以萧月仙眼下的身份,确实不宜在此时堂而皇之地求见李恪,而她如果就这样来见李恪,李恪也不会买她的账。
一瞬间,李恪倒是有点好奇,李恪的手中有萧月仙想要的东西,却不知萧月仙又有什么筹码来同李恪交换。
李恪指着清儿,对王府卫率道:“将此人带下去看押,务必使人严加看管,不得有失,也不得伤了她的性命。”
“诺。”王府卫率应了一声,带着清儿下去了。
清儿被带走后,李恪才对王玄策道:“麻烦先生备一艘船,随本王去江上见一位故人。”
王玄策不解地问道:“殿下要去江上?”
“不错。”李恪缓缓地点了点头。
劳歌一曲解行舟,绿叶青山水急流,诗中之景可不正是在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