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看着身前站着的武媚娘,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对武媚娘笑道:“这可惜这李公子家道中落,否则以他的人品和才干,倒也是小娘良配。”
武媚娘似乎与寻常女子不同,寻常女子面皮薄地很,而且十岁出头时也多少懂了些男女之事,若是寻常女子听了这话,难免面露娇羞之色,可武媚娘听了,脸上却不见半分羞红,反倒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奴,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道:“我将来的丈夫必是人中龙凤,当时罕有之英杰,而不是一个落魄市井的少年郎。”
老奴闻言,对武媚娘道:“李公子眼下虽然落魄,但以他的才干,必非久居人下之辈,早晚有出头之日。更何况胶东公所犯之过罪不至死,以他与陛下之情,不日定当起复,所谓富贵,不过早晚之事而已。”
在老奴想来,武媚娘之所以瞧不上这位李公子,多半还是因为他眼下的处境,不过李道彦不同寻常武臣,他乃是宗室子弟,其父李神通更是与李世民相交莫逆,李道彦虽是一时贬谪,但必不会长久如此,李世民过些时日必会启用,到了那时,这李公子自然就不再是无家可归的落魄少年了。
李道彦叔伯兄弟在朝中封王拜将的不知多少,李道彦要复职自非难事,老奴想的倒也不差,只是他哪里知道武媚娘的心气,武媚娘已是国公之女,她想嫁的又岂是一个寻常的宗室子弟这般简单,她要嫁便要嫁那极显极尊之人,纵不是亲王国公,也该是朝中三公、封疆大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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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被困在江陵,不愿轻易自曝身份,也出不得城,可谓进退两难,但与此同时,淮南一带搜寻李恪之事却始终不曾有半分松懈。
东南,舒州,此处已是江淮边线,若是再往西一些,便是彻底出了淮南境,出了淮南境,再想去寻李恪的踪迹,便是大海捞针了。
自打李恪失踪以来,这些天,楚王府上下一众不曾有过半日的停歇,抓住哪怕一丝丝的机会,也要四处寻觅李恪的踪迹。
楚、扬、和、庐等淮南州县几乎已经寻遍,告示也贴在了各处城门及人流密织的官道之上,可始终却没有半分用得上消息,若是舒州也是如此,那就真的只有大海捞针这一条路能走了。
舒州府衙,奉命前往舒州查探的秦怀道正在大堂之上来回不停地晃荡,不时的叹着气,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心中的焦急已写在了脸上。
“秦将军,秦将军。”就在天色已晚,秦怀道只当今日又无所获,正想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府衙门外便突然传来了一阵呼声,随着这阵呼声,片刻之后一个府衙的差役快步走了进来。
“秦将军,有殿下的消息了。”差役一进门,便对秦怀道道。
秦怀道闻言,喜道:“何处来的消息?”
差役指了指他身后带着进来的渔夫模样的男子,对秦怀道道:“秦将军,方才便是此人揭了官道上的榜文,自称曾见过殿下。”
秦怀道看着差役身后站着的渔夫,问道:“你何时,又在何处见过的殿下?”
渔夫回道:“六日前,我曾在皖水边见过殿下,殿下的模样与榜文上所画除了稍瘦了些,别的一般无二。”
秦怀道闻言,激动地问道:“你可知殿下去了何处?”
渔夫想了想道:“小人确不知殿下去了何处,只是那日殿下所乘客船的船夫曾在我的鱼铺上买了条鱼,听着口气,像是荆州口音。”
“你可听地确凿?”秦怀道忙问道。
渔夫回道:“我也曾见过些荆州来的客商,说话便是那般模样,应该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