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闻言,微微一愣,这才知道,原来仙娘竟已不愿再见他,而这方手帕便是仙娘留于他的唯一念想。
李恪问道:“仙娘这是何意?”
婢女叹了口气,颇有些感同身受地回道:“殿下乃天潢贵胄,自不知我等低贱女子的难处。昨夜娘子委身殿下便也罢了,可今日若再不同殿下分了干净,一来有辱殿下威名,二来娘子也会叫旁人在背后指点,平白多受了委屈。”
萧月仙实在是聪明地紧,她很清楚,李恪非是薄情寡义之人,以自己的姿色,她同李恪一夜露水之后,若是挟情想邀,求着李恪带她回临江宫,李恪自不会回绝。但这样一来却落了下乘。
她要的是李恪自己心甘情愿地带他回临江宫,这样她才能在李恪身边待地长久,才能寻觅良机,一步步地实现自己的计划。
果然,正如仙娘所想的那般,李恪听着婢女的话,低头又看了看手中的丝帕,心中反倒越发地不舍了。
李恪握紧手中的丝帕,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婢女道:“仙娘这又是何苦,本王做事,向来但凭本心,又何曾惧过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
李恪刚一到扬州,便敢对东南各州的统军府下手,自不会是懦弱的性子,李恪听了此话的反应正是在萧月仙的预料之中。
李恪说着,自己已经披上了衣袍,作势正欲出门寻她。
“末将拜见殿下。”李恪刚欲出门,便看到了正站在门外守卫的席君买,席君买一见李恪出门,俯身拜道。
昨夜李恪进了萧月仙的闺房后,秦怀道和向充等人便识趣地退避各自回去了,而席君买职责所在,便带着麾下卫率在此守了一宿,几乎未曾合眼。
李恪见席君买脸上带着些倦色,于是关切地问道:“君买可是昨夜未歇?”
席君买回道:“殿下夜宿宫外,末将担心殿下安危,岂敢松懈。”
席君买为李恪侍卫统领,统帅李恪带了南下的王府卫率,还有五百豹骑精锐,身系李恪之安危,自是恪尽职守。
李恪对席君买道:“此时天色已然大亮,你命外面守卫的卫率进来轮值便是,你且回去歇息吧。”
席君买摇了摇头道:“末将不累,末将在日出之时已经同卫率换班打了个盹,歇够了。”
席君买身子健壮,仿佛是铁打的一般,在门外宿卫整夜,除了脸上的一丝倦容,精神竟还与往常无异,这一点李恪自问是做不来的。
李恪对席君买问道:“你一直守在此处,可瞧见仙娘去了何处?”
席君买回道:“一个时辰前仙娘姑娘自房中出来,往内院去了,末将见殿下还在熟睡,不敢走远,故而未敢跟随。”
席君买的职责乃是护卫李恪的安危,旁人如何与他无干,既然李恪安好,席君买自不会多问旁人。
李恪闻言,点了点头,转而对身后烟雨楼的婢女道:“你速去传知此处的东家,告诉他,仙娘已是本王的女人,既是本王的女人又岂能在此久待,受人冷眼。本王欲带他回临江宫,着他一炷香之内把仙娘请到本王眼前来。若是能成,昨夜的一万贯和赎身的银钱本王一文都不会少了,若是不成,本王便着扬州军士封了这烟雨楼。”
“诺。”
以李恪之能,想找个由头查封烟雨楼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婢女听了李恪的话,心中一惊,连忙应了下来,往后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