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打草惊蛇,交换吊着,尽量不要引起他的警觉,等他们停车休息再动手。”
里面还放着音乐,毫不知情的人贩子还在跟着节奏摇头晃脑,有时又嘬着嘴吹口哨。
“艹!”
跟着的民警气得牙痒痒,这种事情他们到底做过多少次,才能让他们像喝水吃饭一样平常?
又跟了二十多公里,齐翌收到个好消息——上级已经与天府、滇省完成沟通,两省均表示授予齐翌等人在区域内的执法权,会全力配合他们的行动,听从齐翌的调度指挥。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齐翌并未呼叫增援,只是请他们集结待命,必要时配合布控抓捕,又派出一辆车去借当地的化妆车牌。
跟到下午一点出头,嫌疑车辆终于停在小路边。这里位于某条高速出口附近的小村子,路两排都是小卖铺、饭店,嫌疑人可能打算下车吃饭。
“机会来了!”齐翌说:“准备好,等人一下车,我们上去把人拿下!”
“收到!”
“收到……”
众民警纷纷回复收到,罗尤勇提出了不同意见:“翌哥,我有个想法——要不我们先不急着动手,就这么一路追踪下去,看能不能找到他们老巢?”
“不行,”齐翌断然拒绝:“夜长梦多,不能用孩子的安全去赌,先把人救出来再说,他们的老巢回头再审,他们也未必会回老巢。”
“明白了。”
陆航也说:“没错,我们路上问过光头几句,他们这次是直接把孩子送出境,在边境附近会有人接应。”
齐翌:“继续讯问,多问点有价值的消息出来,最好能取得他的配合,把团伙其他成员骗出来抓。我们救出孩子立即展开下一阶段行动,一定要把这个团伙连根拔起。”
“明白。”
又等了两三分钟,嫌疑人还没下车,离他们最近一直在观察的罗尤勇坐不住了:“奇怪,他们怎么不下车……哎?老板好像在拿打包盒,他们打算打包炒饭在路上吃?翌哥,现在怎么办?”
“不下车?”齐翌皱眉,看一眼定位地图,他们距离疑犯位置还有一公里多……
其实他在现场也没用,嫌疑人不下车,车上又有孩子,他们难免顾及,就怕打草惊蛇,嫌疑人不管不顾地开车就跑。
“能不能让光头把他们骗出来?”齐翌很快有了主意,给陆航打了个微信电话。
接通后,他先问:“陆航,你现在距离嫌疑人多远?”
“几十米左右,我假意找修车店,边找边往他这儿摸……要直接上去抓人吗?”
齐翌忙说:“别轻举妄动,让嫌疑人逃掉就糟了……必须等他们下车才能动手。嗯,光头在不在你边上?”
“在后排。”
“开扩音,让光头听电话。”
“好了。”
齐翌组织了下语言,开口就问:“光头,有个立功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要不要?”
“立了功,是不是可以从轻处理?”
可能是因为离手机有点远,他声音不大,而且听起来怂巴巴的。
“我只能承诺不打你。”
光头:……
他好像噎了一下,过两三秒后才问:“我要怎么做?”
声音听起来更怂了。
齐翌:“看到你同伙那辆车了吧?想个办法把他们骗下车,至少得把司机骗下来。能做到吗?”
“阿这……”
“我可以我可以!”他身边的中年女忙接腔。
光头急了,也赶紧说:“可以,我有办法……”
“晚了。”齐翌声音冷漠:“那女的,你来。说说你的计划。”
“警官,你不能这样,你先找我的,我……”
“闭嘴!少TM废话!那女的,快说!”
中年横肉女:“这条线我们经常跑,我可以打电话骗他说,这边有我一个线人,给他准备了点东西,路上能轻松不少,让他下车去拿。放心,他不会怀疑的。”
“线人……”齐翌语气冷淡:“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东西,也配叫线人?”
女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给你个机会,照做。但警告你,如果打草惊蛇让人跑了,我叫你好看!”
“警官放心,我不敢……”
齐翌又拿起对讲机,安排各个民警想办法在周围布控,堵住前后路口以防万一,让陆航把小灵通还给女人。
片刻后,嫌疑人果然不疑有他,开门下车,往南边走来。与此同时,沈文涛下车,双手插兜不着痕迹地朝金杯车走过去。
已下车的司机跑不掉了,抓捕他没有难度,交给罗尤勇就好,关键是还在车上的另一名嫌疑人,决不能让他逃跑,也不能让他有机会伤到孩子,让沈文涛上齐翌才能放心。
很快,齐翌赶到后面路口,他在车里观察着现场情况,见沈文涛已走到金杯车附近,立刻喝道:“动手!”
沈文涛两个箭步冲到副驾驶车窗外,拔出手枪对着窗户狠狠一砸,登时砸破了车玻璃,尔后枪口指着嫌疑人:“警察!双手抱头,下车!”
那嫌疑人被吓得一个激灵,慌忙举手,眼珠子乱飘,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沈文涛不给他搞鬼的机会,手从破车窗里伸进去,把锁住车门的栓子拉起,迅速打开车门,一把将他拉出来摁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司机跳了起来。他意识到中计,拔腿就跑,但早已就位的小秦和罗尤勇哪里给他机会,喊着站住就冲了出来。
见状,齐翌从车里出来,朝天鸣枪:“站住!原地抱头蹲下!”
枪声轰鸣,吓碎了司机的胆,趔趄着摔倒在地,被罗尤勇按个正着。
同时,沈文涛铐住了副驾驶歹徒,略略放松了少许,他深吸两口气,一把拉开后排车门:“邱司辰,我们接你回家……”
话音未落,沈文涛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