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老池一脚踹开包间门,据枪冲进去厉喝:“警察办案!全部抱头蹲下!”
包间里,衣着暴露、放浪形骸的男男女女尖叫着乱做一团,有人收回不太老实的咸猪手,有人扯起大开的衣襟抱胸蹲下,有人一把跳到沙发后面,还有人一把将桌子上的纸抄起揉成一团,老池看见纸上放着几粒五颜六色的药丸药片。
“留两个人,全部拷上!”
老池没找到要找的嫌疑人,吼了一声,转身出了包间。
齐翌双手握枪,枪口斜向右下四十五度,落后老池三个身位,贴墙而行。
据前期调查,这栋高21层的商业大楼都归属一家公司,公司法人代表名叫黄杜新。
但据被抓的人贩子头目“华老大”华胡英供述,黄杜新只是被推到明面的代言人,这家所谓公司的实际掌控者是黄杜新的堂妹——黄月瞳,大家都叫她黄姐。
楼里的结构非常复杂,一楼是温泉音乐酒吧,二至四楼楼是会所式餐厅及宴会厅,承接婚庆等服务,五到八楼为大型商务KTV,也是整栋大楼的招牌。
再往上是酒店客房,据说里边还藏着沐足spa和私人影院等服务。
复杂的结构带来的是复杂地形,也就意味着危险。
而且半夜四点钟,大楼里仍有大量的客人,包括KTV唱夜场的,在客房休息的,甚至还有接受不可描述服务的。这些客人随时可能变成嫌疑人手里的人质。
更何况外面跑腿干活的人都有猎枪,他们的大本营枪械恐怕不会少。
他们这会儿就在一楼,酒吧通宵运营,带有大量半开放的、全封闭的各式包间,里面男女老少玩的挺花,尤其是几个全封闭包间,干什么的都有。
一大群刑警特警很快冲到电梯房,正好有个服务生推着装满酒水的餐车出来,看到刑警丢下餐车就想跑。
老池上前,像抓大鹅一样掐着他的后颈就把他抓了回来,喝问道:“你们老板在哪?”
“我啷个晓得,我就是个打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什么都不知道你跑什么?”
“老子害怕!”
老池懵了,害怕你丫的嚷那么凶?
随手一把将他摔开,他砰的砸在墙上,发出声声痛哼,老池没理他继续往前面走,下令:“把他铐上!分四组人,每组九个,坐电梯分别去五楼、九楼、十五楼、二十一楼,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工作人员拿下!
再分三人,去找电控室,立刻切断监控电源,等上边四组兄弟就位后切断所有电梯;剩下的跟我走!”
说完老池蹿入应急楼梯,一步四五级往上冲,身后的特警刑警身体素质都相当不错,稳稳的跟在他身后,也就齐翌……
齐翌咬着牙跟着一路冲到五楼,感觉肺都要炸了,喉咙深处再次涌现出那种剧烈喘息后容易出现的矿泉水味。
他追着队伍的尾巴往前冲,很快冲过电梯间外的狭长过道,冲进大堂。
大堂和酒水超市已经乱作一团,齐翌看到老池直接一个飞跃便跳过一米多高的大堂柜台,以壁咚的姿势,将穿着背带裤戴着近视眼镜的经理压在墙上,枪指着他的脖子:“你们老板在哪!”
“我……我……我不知道……”经理满头冷汗,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眼睛四处乱瞟。
角落的服务生接收到了他的眼神,忙偏过头按着耳机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正好被最后冲过来的齐翌撞见。
齐翌冲上去把他撞倒在地上,整个人压他身上,手枪指着他的额头:“给谁通风报信呢!老实交代!”
“没……没有啊!警官你看错了。”服务生被吓傻了,眼神躲躲闪闪,嘴唇都在打哆嗦。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不是说好的文明执法吗,为什么冲进来的这帮警察动作这么粗暴,简直比他们还凶。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搭乘电梯而来的特警们这会儿才赶到大堂。
正在这时,又有一群人骂骂咧咧的冲进大堂:“妈卖麻批,啷个不开眼滴憨包敢来这点惹事……我艹警察?”
为首的寸头男子喝的醉醺醺的,面颊潮红,但看见大堂里的阵仗,酒吓醒了一半,忙伸出双手拦着后边一帮人,怂巴巴的往后推:“误会,阿sir你们继续,继续……”
陆航回头,看着这帮来势汹汹又忽然怂了的社会人,顿时乐了,朝他们走去:“这不赶趟了吗小老弟,来来来,都给我抱头蹲下,老实……”
砰!
正这时,枪声响起,齐翌猛地回过头,就看到陆航被一股大力掀飞出去,胸口顿时红了一片,鲜血喷洒的满地都是。
沈文涛目眦欲裂:“陆航!”
寸头男也慌了,高声呵骂道:“谁他妈开的枪?谁让你们开枪了!你们他妈的疯了吗?敢对警察动手!”
那群醉醺醺的社会人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根本不听寸头男的,接二连三地掏出家伙,挥刀的挥刀,举枪的举枪。
老池抓着经理衣领甩在地上,蹲下藏在柜台后,着急地吼:“找掩体!火力掩护!把陆航抢回来!”
沈文涛红了眼,抬枪就打,三枪击毙刚刚开枪的歹徒,扑到陆航身边,抓着他的腰带匍匐着往齐翌的方向爬。他想齐翌是法医,肯定懂急救。
齐翌着急赶过来,咬牙切齿地往服务生脖子上锤几拳,把他锤晕后,抬枪对着那群混混接连射击。
特警们推着轮式防弹盾冲到最前面,三五秒不到便布好阵型,借着防弹盾的掩护,微冲登时开火,突突突地倾吐火舌,密集的子弹对着歹徒倾泻而出,眨眼便撕碎歹徒的拙劣队形。
老池一枪击倒落在最后的歹徒,声嘶力竭地怒吼:“追!打!”
齐翌快步跑到陆航身侧,看着他胸口仍在咕噜噜冒血的十几枚枪眼,喉咙一紧,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
他中的是鹿弹,这帮歹徒有霰弹枪。
被鹿弹近距离轰中胸口,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陆航的呼吸已很微弱了。
沈文涛揪着齐翌衣领用力摇晃:“齐翌!你还愣着干什么?救他啊!你快点救他啊!”
齐翌手上都是陆航的血,他撕下自己的衣服用力扎住他的胸口:“把他抬下去,送救护车。”
沈文涛慌张的喊:“担架!担架在哪里?”
很快有民警跑过来:“来不及等他们上来了,快,你架起他腋下,我抓着他腿,先下去再说!”
“可……可以吗?”沈文涛看向齐翌。他有学过急救,知道如何在战场转移伤员,但关心则乱,此时头脑已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