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后,曹叡赐宴与大将军曹真。
殿中虽简陋、残破,但却是重新装饰过,谈不上华丽,也可是说整洁朴实,有几方席案,供曹叡觐见的朝臣。
眼下, 除了两名殿侍之外,便只有曹叡与曹真二人。食案上摆着酒肉菜食,三荤两素,四菜一汤,十分朴素。
曹真十分拘谨地用筷子夹起菜肴,时不时轻抿酒水,不敢暴露本性。
曹叡心事重重,胃口不好,没吃几口,便放下筷子,沉吟片刻说道:“不知大将军以为当下我大魏应该如何防备西蜀?”
曹真闻言,拿过案上湿巾,擦拭唇角,拱手说道:“臣以为,我军军粮不足,目前难以西征,但西蜀也难以东出。西蜀东出西城、北上关中、西夺陇右,无十万士卒如何能以为济?”
“况且陇右数郡刚刚平定,春耕在即;陇西郡尚有唐泛作乱未定。西蜀如何能言东出关中?此番大战后,西蜀无数年难以回复元气,请陛下安心!”曹真答道。
曹叡叹了口气,说道:“不瞒大将军,朕忧凉州也!陇右被夺,关中不安,凉州惶恐。关中有大军镇守尚可, 民心可安, 但凉州千里之远,刚附不久,胡虏遍地,若蜀在陇右勾结,恐生他念。”
“如果驻大军于凉州,唯有狭长的萧关道可通两地。正如司空(陈群)所言,若千里运粮,过萧关必受西蜀劫掠,十石粮怕仅剩一石可至凉州,朕为此忧也!”
曹真起身出列,正色说道:“请陛下召雍州刺史郭伯济入殿策对。”
“嗯?伯济也随大将军来长安。”曹叡好奇问道。
“前些日,臣与伯济交谈此事。伯济熟知西北局势,羌人信服,军略出众,可为御蜀屏障。知晓陛下召臣商议,斗胆让他与臣同入长安。”曹真说道。
“宣!”
未过半个时辰,郭淮缓步入殿,恭敬行礼道:“雍州刺史郭淮拜见陛下。”
曹叡见阶下郭淮,形貌魁梧有力, 但却有儒雅之风, 目光炯炯有神,不愧为太原郭氏俊杰。
曹叡不由暗自点头,淡淡说道:“起身吧!朕召卿入宫,乃是想问卿凉州之事。不知卿如何看待驻兵凉州,千里运粮一事?”
郭淮站立殿中,窥视着阶上的曹叡,沉声说道:“凉州虽附,民生凋敝,驻军不易,但臣以为此事不难解决。蜀若攻凉州,必过金城郡,金城城高且坚,易守难攻,又得凉州刺史、前金城太守苏文师(苏则)安抚有功,凉州羌人信服朝廷,羌人可为我大魏助力。”
“至于驻兵凉州,千里运粮。臣以为凉州非是穷困之乡,以金城郡而言,我大魏复金城乃是十年前,由金城太守苏文师入凉,聚拢游民,与百姓同甘共苦,克复金城。加之金城田土肥壤,灌溉流通,以产粮可给军用。”
“武威、张掖、酒泉等诸郡,虽不似金城郡富饶,但地广人稀,水草皆宜,牲畜为天下之饶。不管后汉或大将军出征羌胡,皆俘获牲畜皆有数万头,何言凉州穷困?”
曹叡连连点头,手指案席,温声说道:“伯济可落座!”
“诺!”郭淮面露喜悦,端正入座。
“不知伯济以为朝廷如何驻防凉州?”
郭淮沉吟片刻,说道:“西和羌人,军屯凉州,护卫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