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啖感受着口鼻间的余香,心道这香烟真是一个好东西,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竟然从异族以前的领地中引进了这种植物,而且还点着抽。
别说,疲惫压抑的时候来上一根,还真的有点给劲儿,现在军队中不少将士都喜欢抽。
大家吃肉太多都已经不稀罕了,军中的奖赏也干脆把肉撤了下来,换成了这种香烟。
但凡是晚上在营帐外抽烟的,都会被其他将士投来羡慕敬佩的目光,因为这种人指定是有军功的。
不过……
贺啖疑惑道:“陛下,你不是不抽么?”
赵昊朝城墙下啐了一口唾沫:“老子也不想抽,关键这仗打得也太窝火了!”
本来想着有国运加持,再加上军队数量的优势,不会打得这么狼狈,毕竟现在荒国已经达成半壁汉室了。
但事实证明,半壁只能是半壁,国运的确强,能把军队的平均真实战力提高足足一品。
荒国这边的宗师,实力彷佛都触摸到了神通境的边缘,在战场上神勇无比。
而且宗师一品之间的壁垒也不是那么明显了,荒国这边一品二品的高手,都能对佛门的宗师造成威胁。
可他们一品二品高手的数量实在太少了。
佛门的积累,实在太过恐怖。
贺啖瞅着他蓬头垢面的样子,不由有些感慨:“以前我一直想跟镇国公交手,只是楚国的压力太大,我们贺家一直都在楚魏边界。那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我进攻西陇关,镇国公不一定守得住。
但现在想想,还是太过托大了,镇国公和何家两位宗师级大将交手,战场上每处都能以弱胜强,换作是我守佛门僧兵,却打得如此狼狈……啧啧!”
赵昊呲牙一笑:“老贺,说出来不怕你生气,真要同等兵力打起来,你跟我爷爷的胜率一九开。”
贺啖也不懊恼:“我自然是信的,陛下忍辱负重十七年,纨绔的日子也过了十七年,上位之后却依旧能保持如此强悍的意志,足以见得赵家家教何等优良,我自愧不如!”
这点他倒是没有夸大,这些天赵昊的表现全军上下都看在眼中,每天都是城墙和伤兵营连轴转,表现得跟铁人一样,这也是荒军明明损失如此惨重,却依旧士气高涨的原因之一。
若说以前,贺啖对赵昊尊敬,只是因为他是一个贤明的君主。
但现在……
这个年轻人真特娘的是个勐人!
我贺啖服了!
赵昊噎了一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爷爷没教过我忍辱负重,他是真把我当废物养的。”
贺啖:“……”
他也有些迷湖,烟也顾不得抽了:“那陛下,能不能告诉我,你这十七年是怎么保持你的心性和志向的?”
赵昊咧了咧嘴:“老子有个屁的心性和志向,纯粹就是赶鸭子上架!我特娘的也想整天听曲儿逛青楼,但我老丈人非要杀我,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扶妻上位啊!
上了位以后呢?九州鼎他妈的道德绑架我,魏国还特娘的要搞我们,我总不能搞到皇位以后,对百姓摆烂吧?那特娘的只能打啊,结果融了魏国跟齐国,这群和尚又找过来了。你说人生操蛋不操蛋!”
贺啖:“……”
赵昊冲佛门的方向比了一个中指:“有时候我真特么的想我爹跟我爷爷,要是他们在,锤死这群狗日的!”
贺啖笑着摇了摇头,任眼前的人再贤明再铁人,终究还保有着一丝少年心性。
说起来,还真有些羡慕。
也不知道荒国能不能顶住这一次,让以后的年轻人也能这么意气风发。
他深吸了一口气:“陛下!如果继续这么拖下去,恐怕城破是迟早的事情,下一段计划可以开始了!”
赵昊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咬了咬牙:“可以!再拖就是拿兄弟们的命开玩笑了,你安排的降将怎么样了?”
贺啖面色严肃:“随时可以送死!”
赵昊问道:“谁?”
贺啖咬牙:“贺繁!”
赵昊惊了一下:“用不着这么拼吧?这可是你亲儿子,还是宗师,我可不保证佛门最后不杀降啊!”
贺啖也是双眼发红:“既然是要诱敌深入,不下血本是不可能的。陛下莫要踌躇,这是贺繁自己的选择,他说虽然他也突破宗师了,却没有一场拿得出手的战绩。这次,他要赚一波大的!”
赵昊深吸一口气:“准了!”
……
当日午夜。
一队精锐骑兵冲进了佛门大营,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闯进伤兵营,斩杀了上千重伤的僧兵。
佛门大怒,当即杖毙了骑兵中的九成,并且对荒将贺繁用佛门秘术拷问了三天三夜。
终于,贺繁精神崩溃,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荒国国运之基藏于大荒旧都,具体位置就在皇宫地底,赵昊为了保护这个地方,特意留了一半荒旧臣留守旧都,而守城之战从头到尾没有出现的宗师凌无昼,也在驻守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