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黄乃蛇类至惧的东西,再加上现在骄阳正盛,她即便有千年法力,也根本无力抵挡。
先前还能忍一忍,如今热毒攻心,像一把锋利的剪刀,从喉咙直直剪到肚子去,撕心裂肺,穿肠破肚。
然而,就在白素贞痛苦难当,六神无主之际,突然感觉自己投入了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之中。
她赶忙回头去看,却发现陆吾去而复返,从身后将她搂在怀中。
“相公,不可,你快走啊!”白素贞惊慌失措,一想到自己的丑态,心中的苦痛,竟比肉体上的还更胜一筹。
“你快走啊!”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即便用上法力也要把爱人推开。
哪知陆吾岿然不动,死死将妻子抱在怀里,不断轻怕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没事,相公陪着你。”
此时,紧闭的房门外,小青满脸忧愁,焦急的向内张望。
最终白素贞似乎接受了现实,也可能是因为太过疼痛,无暇顾及其他。
她不再试图推开爱人,反而牢牢将其抱住,放声大哭,也许这样才能够减弱内心的羞辱感。
随着白素贞的身躯不停扭动,渐渐的,她化为了原形。
数十米长的蛇躯盘踞在小小的卧床上,陆吾则被围在了中间,银白的鳞甲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一起,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冷艳的光芒,居然有一丝圣洁的意味。
巨大的蛇头瞪着铜铃般的竖瞳蛇眼,昂首吐信,拼命挣扎。
可怎么也挣脱不了陆吾的怀抱。
感觉被束缚的白蛇想转头去咬,最后又生生止住,拼命控制自己闭上嘴巴。
即使没了理智,只剩兽性,她也不想让爱人看到自己丑陋的血盆大口。
很快,被折磨到痛不欲生的白素贞昏死过去,硕大的蛇头无力的抵在陆吾肩膀上,身体也变的犹如一滩烂泥。
擦掉额头的汗水,陆吾总是松了口气,控制这么大一条蛇,真不是人干的事情。
但他并没有放开手,就这么抱着昏迷的妻子,静静的等待。
门外的小青见尘埃落定,这才调转身子,回了自己房间。
半壶雄黄酒,让白素贞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白天才悠悠转醒。
刚一眨眼,就发现自己还在陆吾怀里。
虽然虚弱,但还是下意识的呼唤道:“相公——”
“娘子。”陆吾把她因汗水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开,轻声问道:“娘子,你好些了吗?”
白素贞这才清醒过来,慌张地想要起身,却浑身一软,又倒进了爱人的怀抱。
“相公,我...”
昨晚的记忆,清清楚楚的印刻在她的脑海,她试图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陆吾亦如昨晚之前,深情地说:“没事的,相公在,一直都在。”
白素贞却已经彻底崩溃,抱着爱人的脖子嚎啕大哭,不管他怎么劝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直到哭累了,才堪堪停下。
抓着陆吾的胳膊,啜泣道:“相公,我昨天梦到一条巨大的白蛇,真的好可怕。”
“你梦到了吗?”
望着妻子期待的眼神,陆吾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说道:“梦到了,真的很可怕。”
刚准备来看看情况的小青,在门外听到两人的对话,终于忍无可忍,冲了进去,朝着假装鸵鸟的姐姐大吼。
“他知道我们是妖,从一开始就知道!”
说完,就蹲在地上,埋着头呜呜的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