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又有妖精!”
“般若诸佛,地藏法眼,般若巴嘛空,显形!”
僧人眉心金刚珠光芒大放,犹如一只佛眼扫过天空。
只见,在电闪雷鸣、忽明忽暗的天穹之上,有两条庞然巨物盘绕。
一条白,一条青。
愤怒的法海甩出手中拂尘,单手结印:“原来是两条蛇妖,准备受法!”
拂尘上白色细丝迎风便长,同时燃起熊熊火焰,缠向空中两条大蛇。
“啊——!”
两蛇发出女性的惊呼,忙不迭地想要逃窜。
就在这时,竹林深处突然传出一阵婴儿啼哭,立刻吸引了法海的注意。
他抬眼一看,在不远处,有一位衣衫不整的村妇正在临盆。
随着两蛇的离开,前一秒还干燥的竹林,骤然下起瓢泼大雨,密集的雨声打在村妇身上,轻薄的外衫已湿得紧贴皮肤。
光洁白嫩的大腿与大片肌肤裸露在外,同时也印在法海心中。
吓得他赶紧收回目光,心中暗道:“原来那两条蛇在帮她遮雨。”
于是,手中佛印变化,将飞出的拂尘收回。
法海本想上去查看那村妇是否安康,但又觉不妥,便急忙停下脚步,口中颂念佛号。
“阿弥陀佛。”
此时,之前被驱赶的两条大蛇,又重新回到了竹林上空,帮那孕妇遮蔽风雨。
佛号见状念道:“辜念你们好心,行善助人,放你们一条生路。”
“善哉,善哉。”
言罢,转头便匆匆离去。
回程路上,不知怎的,脑海里总是忍不住浮现出村妇那诱惑的身姿。
而那一青一白两条大蛇,直到风雨停歇,村妇恢复了些力气才选择离开。
再看天色,已是傍晚时分。
感觉后怕的小青与白素贞,仍有些提心吊胆,生怕那和尚来找她们的麻烦。
于是,仗着天生腰细矫捷,朝相反的地方逃窜。
不消一会,就来到了那钱塘县。
“姐姐,好险!”
两蛇盘踞在一处阁楼的屋脊上,互相看着对方湿濡衣衫下玲珑有致的躯体,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想她们好歹是修行多年的妖精,竟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吓成这样,真是好不狼狈。
正当两姐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结果身下的阁楼里传出一阵奇怪的乐声。
不知是哪里来的一伙女人,也许是西域、或是天竺,她们随着如泣如诉的风骚音乐跳起舞来。
小青觉得很有趣,一时看的有些入神。
那领头的舞女眉间涂着红色,舞动时,脚上的银铃响个不停。
一双大眼睛眨呀眨,好不魅惑。
“姐姐,你看她...”
话刚说半句,转头一看,自己的姐妹却早已不见。
再向另一边望去,有个白影子一闪而过。
本想跟舞娘一起跳会儿的小青,表情有些幽怨,最终却还是跟了上去。
雨后的月光,比往常更清亮些。
在仅一河之隔的对面,书院二楼的教室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
坐在书案后面,陆吾也跟着和学生一起摇头晃脑,大声念着诗句。
心思却已神游天外。
这书院院长也是人才,居然把书院开在了这里,明明河对岸,就是钱塘最大的烟花之地「万花楼」。
难道,这就是读书人常说的风雅?
怪哉,怪哉。
坐了一整天有些乏,陆吾便想起身活动一下。
结果刚走没进步,就觉背后有人在看他。
猛地一回头,却只看到窗外泛着波纹的水面。
尽管什么都没发现,但陆吾已经差不多知道是谁在偷看他了。
此时的白素贞,正藏在河岸边的一根廊柱下,偷偷观察着楼上的男人。
灯光照映在他的侧面,有些看不真切。
但依稀能看到他清澈的眼神,与总是从容不迫的表情。
还有,他真的好高啊!
比起那些打瞌睡,口涎挂在嘴角,还打鼾的学生;聚在一块赌钱喝酒的豪客;虽然勤快,却动作粗鲁大声吆喝的曹工。
这个男人,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蛇妖有些走神,下意识将有些发烫的脸没入水中,用嘴吐着泡泡。
只有光洁的额头,与那双漂亮且妖媚的杏花眼露在水面上,紧盯着男人的背影不放。
她突然想感谢一下今天遇到的那个年轻和尚。
就在白素贞胡思乱想之际,一阵微风吹来,旁边桃树落下花瓣片片,如雪絮乱飞。
花瓣飞过书院,扰乱了学子们的心思,纷纷跑到窗边观看这一奇景。
那人也是,衣袖一拂,转过身来,被暗中的白素贞瞧个正着。
她脸不由得红了。
陆吾伸手抓住一片花瓣,拈在手中,表情有些诧异,但很快就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