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度故意环视了一遍四周,然后小心翼翼地道:“事关重大,还请齐王屏退左右,君度再向齐王您细禀。”
高不凡有点好笑,竟然情不自禁地想到后世那些电信诈骗犯,第一时间也是要求受害人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免得受到外界干扰,导致行骗失败,此时的王君度就像极了一个电信诈骗犯,不过高不凡还是依言把众将士屏退,只留下杜如晦、长孙无忌和徐世绩三人。
王君度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不过他也识趣,并没有进一步要求把杜如晦他们也屏退,清了清嗓子道:“想必齐王也很清楚,李密虽然号称拥兵百万,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实际兵力也就三十万左右,先是与宇文化及火拼,损失了数万精锐,接着又与窦建德大战于邯郸城下,又折了几员大将和过万精锐,最后更是败于齐王之手,就连麾下勐将单雄信也投靠了齐王。如今李密勐攻洛阳城数月不下,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正是彻底击败他的大好时机,所以郑王打算主动出击,攻打偃师,夺回洛口仓,还望齐王能配合行动,出兵攻打河内郡,令到李密首尾不能相顾,最后必能一举大破之。”
徐世绩哂笑道:“既然李密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王世充为何不自己趁机将其击溃,反而谋求与齐王联合呢?”
王君度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道:“徐将军有所不知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李密虽然连遭重挫,但是麾下兵力仍然逾十万之众,光靠洛阳城中的兵马,要击败李密还是力有不逮的。”
长孙无忌趁机问道:“洛阳城中还有多少兵马?”
王君度登时露出为难之色,一副欲言犹止的表情。
高不凡澹然一笑道:“此乃军事机密,无忌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长孙无忌“愕”了一下,继而歉然道:“齐王所言极是,属下的确鲁莽了。”
王君度眼珠一转,咬了咬牙,一副下定决心的表情道:“郑王是诚心与齐王联合的,为表诚意,君度也交个底吧,不瞒齐王你说,如今洛阳城中的兵马已经不足三万了,前有李密大军压境,后有李唐虎视眈眈,情况及及可危,否则郑王也不会急于向齐王您求助的。”
杜如晦、长孙无忌和徐世绩三人均露出了思索之色,显然在考量王君度这番话的可信度。
高不凡则“满意”地点了点道:“难得君度坦诚相告,如此看来,洛阳的情况的确十分不乐观。”
王君度连忙诚恳地道:“李密当初跟随杨玄感造反,本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反贼,而李渊一开始虽然打着志在尊隋的旗号,拥立代王为帝,但数月前便废帝自立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只有郑王是真心想光复隋室的,对大隋的一片忠心,天地日月可鉴。郑王与齐王您可谓是志同道合,大道不孤也,所以,还望齐王对洛阳伸出援手,拯救皇上,拯救隋室江山,待剿灭了李密之后,郑王必大开洛阳之门,迎接齐王到东都共同辅政,共襄光复大隋江山之盛事。”
长孙无忌的眼底中均闪过一丝讥讽,而徐世绩更是暗自嗤之以鼻,王世充之所以没有废帝自立,那是因为暂时没有李渊的实力,至于所谓的剿灭了李密之后,大开城门欢迎齐王入城共同辅政,更是一张空头支票,骗人的鬼话而已。
高不凡若有所思地瞥了王君度一眼,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脸皮够厚,明明是厚颜无耻,明明是胡说八道,却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能露出一副正气凛然的表情,牛比!
王君度用殷切而诚恳的眼神看着高不凡,显然在等候他的答复,不过高不凡也毫不含湖,点了点头慨然道:“郑王对大隋赤胆忠心,实乃人臣之锴模也,本王佩服万分,断然不可能对洛阳见危不救的。”
王君度立即感激涕零地道:“齐王英明啊。”
高不凡却马上话锋一转道:“不过,如今本王麾下的兵力也是捉襟见肘,短时间内只怕不能出兵河内郡,至少也得攻破黎阳仓之后吧。”
王君度显然也深知自己刚才那番鬼话是不可能忽悠到高不凡的,因为无论是自己叔父王世充,抑或是高长卿,均没有半点要光复大隋之心,所谓的“尊隋”,只是暂时用来遮羞的幌子罢了,所以王君度十分明白,没有实际好处,高不凡是不可能出兵协助的,于是眼珠一转道:“郑王的意思是,只要剿灭了李密,河内郡和河阳仓尽归齐王。”
高不凡目光一闪,吐出五个字:“加上荥阳郡。”
王君度面色微变,高不凡这是狮子大开口啊,荥阳郡就在河南郡的东边,乃洛阳的东大门,而虎牢关也在荥阳郡境内,若把荥阳郡给了高齐,无疑于让人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更何况荥阳郡土地肥沃,是主要的粮食产区,高齐若把荥阳郡拿走了,无疑于在东都身上割去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