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无逸亦笑言:“既然如此,皇上不必怜惜官位和财物,只要李密受了官和赏赐,那就得听从皇上的调遣,到时命他讨伐宇文化及,待两方人马打得你死我活,咱们再伺机出手收拾残局,坐收渔翁之利。”
杨侗才十三岁,特别倚重卢楚和皇甫无逸,事实上,招安李密的计策也是出自这两人,所以杨侗对两人言听计从,当即便下旨封李密为太尉、尚书令和魏国公,并且从东都的库房中取了大量的财物,派人运到金墉城赏赐给李密和他手下的兵将。
李密得了如果厚重的封赏,果然恭敬地向着洛阳的方面跪拜,并且三呼万岁,表示归顺了朝廷。
杨侗喜不自胜,立即下旨,任命李密为东南道大行台行军元帅,出兵讨伐弑君逆臣宇文化及。李密也十分听话,当众恭敬地接了圣旨,并表示很快就会出兵收拾宇文化及。
李密毕恭毕敬地送走了传旨的官员后,随手就把杨侗的圣旨扔到了一角去,并且嗤之以鼻。
房彦藻哂笑道:“皇甫无逸和卢梦这两只老狐狸真是鸡贼,分明是想让魏公和宇文化及自相残杀,然后好坐收渔利,殊不知即便没有这所谓的圣旨,魏公也准备宰宇文化及这只肥羊了,如今反而白得了几大车的珍宝。”
李密亦笑道:“白送的头衔和钱财,不要白不要,既然他们都想坐山观虎斗,最后渔翁得利,那本国公何不来个顺水推舟,假意臣服洛阳,既得财得官,又避免了腹背受敌,等本国公收拾完宇文化及,再调转头来请求入洛阳辅政,看他杨侗允是不允,若是允了,那自是再好不过了,若是不允,那他杨侗就是言出无信,背信弃义的小人,本国公举兵攻城也就理直气壮了。”
柴孝和若有所思地道:“如今东都城内有七贵辅政,王世充手握兵权,其余六贵必然忌惮他,只怕就连杨侗也得让他三分,时间一长,必起纷争。”
李密点头道:“如此更好,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说不定东都城就不攻自破了。”
柴孝和意味深长地笑道:“既然如此,魏公何不假戏真做?”
李密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如何假戏真做?”
话说这个柴孝和原是巩县县令,颇有智谋,投靠了李密后深受重用,俨然取代了房彦藻,成为李密麾下的首席谋士。
只听柴孝和道:“魏公可以继续假装对杨侗无比恭顺,大小事情都向杨侗回报,平时即便无事也多上奏本嘘寒问暖,这种小屁孩儿,心智还不成熟,久而久之,必能博取其好感和信任,到时说不定真的会打开城门欢迎魏公进洛阳辅政呢,不费不兵一卒就拿下洛阳城,何乐而不为呢?”
房彦藻哂笑道:“柴兄太过想当然了,即便杨侗这小子好骗,七贵都是老狐狸,怎么可能会上当,王世充更不可能允许魏公入城,眼睁眼地看着自己大权旁落。”
柴孝和微笑不语!
李密瞥了房彦藻一眼道:“柴卿此计若能成,自是最好的,即便最后不成,本公也没有任何损失,更何况还能挑拨杨侗和王世充的关系,值得一试。”
房彦藻闻言便不作声了,以李密的聪明,自然明白自己这个旧部在跟柴孝和较劲,于是找个理由上支走了柴孝和,然后单独安抚了房彦藻几句。
数日之后,李密亲率大军赶赴武阳郡,准备迎战宇文化及。
说来倒也奇怪,也不知是宇文化及这货的运气特别好,抑或是骁果军的战力的确强大,短短十天不到,竟然顺利拿下了武阳郡的数县之地,稳住了阵脚。
李密闻报后不由大吃了一惊,倒是不敢再掉以轻心了,立即派遣裴仁基率领一支先锋军赶到黎阳仓,加强那里的防守。
因此武阳郡距离黎阳仓已经不远了,要是被宇文化及攻下黎明仓,取得粮食补给,那样就麻大了,必须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