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刷刷两刀把县尉和主薄的脑袋给砍了,轻蔑地道:“某家最瞧不起这种没有骨气地怕死鬼。”
窦建德说完便把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丢到宋正本的面前,狞笑道:“宋大人不怕死?”
宋正本的身体微微发起抖来,摇了摇头道:“本官自然怕死,但是本官不会向贼人求饶乞命。”
窦建德眼中露一丝欣赏,将手中的长刀扔掉,弯腰把宋正本扶起来道:“宋大人受惊了,快快请起。”
宋正本愕然道:“你不杀我?”
窦建德微道:“某家并非好杀之人。”
“那你为何杀了他们?”
“某家攻城死了不少弟兄,不杀他们如何向弟兄们交待?”
“本县才是主官,下令放箭的也本县,你应该杀我才是!”
窦建德摇头道:“如果宋大人毫不抵抗就下令开城投降,某家保准一进城就杀了你,骨头太软的人,某家不需要,而宋大人显然正是某家需要的人才。”
窦建德说完挥手道:“来人,把宋大人送回县衙沐浴休息,再准备酒席压惊,所有人不得骚扰宋大人的家眷,违令者——杀无赦。”
“宋大人,请吧!”窦建德的两名亲兵客气地上前道。
宋正本面色变幻不定,最后暗叹了口气,默默转身往县衙的方向走去。
苏定方皱眉低声道:“此人虽然有点骨气,但是傻里傻气的,将军为何会看重他?”
窦建德微笑道:“此人并非傻,只是有些书生意气而已,此人还是颇有才干的,而且是个好官,饶阳县在他治下还算可以。定方啊,咱们虽然是土匪出身,但不能永远都当土匪,东海公以前的做法是错误的,咱们不能再沿用他的那一套,打下来的地盘需要有人治理,光靠一帮泥腿子是不行的,必须得有会治理地方的人才,如果咱们还是抓到当官的就杀,那怎么可能会有人才投靠咱们呢?”
苏定方点了点头道:“在理,那以后咱们抓到官都不杀,让他们帮忙治理地盘。”
窦建德摇头纠正道:“是好官不杀,贪赃枉法的坏官,名声不好的官还是得杀,记住,咱们的根基始终还是底层百姓,底层百姓不认可的事,咱们不要干。”
苏定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窦建德拍了拍前者的肩膀道:“去吧,也差不多了,把弟兄们都召集起来,不准纵火,不准乱伤人命,尽量做百姓认可的事。”
苏定方肃容道:“属下得令。”
窦建德笑了笑,擦干净刀上的鲜血,便向县衙的方向走去,他要宴请宋正本,还要宋正本出面把本地的士绅都请来。
窦建德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以前不是他说了算,东海公高士达一直不认可他的做法,如今东海公没了,他也可以按照自己的那一套来做了。
…………
张须陀率着他的八风营要回齐郡休整一段时间,奏本也送上去了,但是却没有等来杨广的批准,反而等来了杨广的调令。
瓦岗军开始攻打虎牢关了,兵逼东都,杨广命张须陀火速领军前往剿灭瓦岗军,扫清道路,好让杨广他能从江都乘船回洛阳。
其实,杨广如果真想回东都,完全可以轻骑简从,秘密绕路回去的,但是杨广显然不想放弃舒适的龙船,而且偃旗息鼓的回去也太没面子了,倒显得他怕了瓦岗贼一般。所以,杨广决定派张须陀扫灭瓦岗贼,然后再乘龙船从运河风风光光地回东都去。
张须陀战无不胜,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所以杨广觉得只要张须陀一出马,瓦岗军很快就会片瓦不留,烟消云散了。
而此时此刻,张须陀手里拿着杨广的圣旨,沧桑的眼神中满是苦涩,他本来已经答应了麾下的儿郎回齐郡休整,如今又只能失信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