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彦藻此人向来自视甚高,常以怀才不遇自居,性格难免过于孤傲尖刻,见到王伯当在自己面前托大,心中不爽,便忍不住讽刺起来。
李密轻咳一声,圆场道:“高长卿此子无论是武功还是智谋,均不是凡凡之辈,着实不容小瞧,但也不必过于忌惮他,他日若真遇上了,某家自有办法对付。”
房彦藻瞥了王伯当一眼,岔开话题道:“以蒲山公之现在的名气,若是主动加入瓦岗,翟让想必会倒履相迎。”
王伯当冷冷地抬杠道:“我看未必,正所谓卧榻之旁,又岂容他人酣睡,翟让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欢迎名气比他大,能力比他强的蒲山公呢?就不怕他的大当家之位不保?”
房彦藻不屑地哧笑道:“翟让此人好名,向来以仁义自居,却又耳根子极软,胸无大志,小富即安,这种人真要对付起来,也许比白痴还要简单一些,只要蒲山公愿意,拿下瓦岗简直如探囊取物。”
王伯当闻言倒是心中一热,也顾不得抬杠了,立即道:“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动身上瓦岗吧,这么一个好地方被一群平庸之辈占着,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李密微微一笑道:“不急,徐世绩这一走,瓦岗再无良将,剩下的单雄信、邴元真、王儒信之流都不过是一介勇夫罢了,待我谋划厚一份厚礼再上山也不迟,否则如何取信于人?”
房彦藻和王伯当对视眼,异口同声道:“计将安出?”
李密高深莫测地一笑,并没有回答,反问道:“翟让现在最想要什么?”
王伯当:“粮食?”
李密摇头。
王伯当:“金银财宝?”
李密再摇头。
王伯当挠了挠头道:“难道是地盘?”
李密还是摇头,目光望向房彦藻,后者心中一动,脱口道:“莫非是战马?”
李密点头一笑:“徐世绩在此伏击高长卿,自是看中了那些马,可见翟让现在正急切想要战马。”
王伯当皱眉道:“现在战马昂贵,确实难弄,如果只是几匹倒也好办。”
房彦藻冷笑道:“若是区区几匹战马,如何能显出蒲山公的本事,而且翟让也肯定瞧不上。”
李密胸有成竹地捋须一笑道:“此事还需等待时机,急不来,现在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从长计议。”
…………
且说高不凡一行人通过了牛角坳,继续一路往东北进发,这一日,终于进入了清河郡地界。高不凡把尉迟敬德叫到跟前道:“清河郡隔壁就是渤海郡了,本将打算回家一趟探望父母,所以有劳尉迟将军带领众弟兄先回涿郡,本将随后就到。”
尉迟敬德闻言笑道:“原来如此,应该的,那属下便带领大家先回涿郡,高郎将大可多逗留数日,腊月前赶回即可。”
高不凡又叮嘱了几句便与大部队分道扬镳,向着渤海郡蓨县的方向而去。
人生于世,亲情是最值得珍视的东西之一,高不凡可不是“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工作狂,也没那么伟大的情操,既然路过家门,即便再忙,也会回家看望一下双亲,特别在古代交通极不方便的情况下,一离家就是一年半载,他自然更加珍惜难得的相聚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