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三不收四不算。”无视老者带着祈求的目光,时落说,“凶徒不算。”
老者脸色一僵,这回却是带着怒的。
“你这是何意?”
时落望向他,“你确定要我说清楚?”
老者这话是气怒,也是试探。
他如今罹患重病,医生说没几个月好活了,医院对他的病束手无策,他想过各种法子,不管是偏方,还是请大师,可无人能帮得到他。
而时落的言下之意是她能救他,却不愿。
老者很快想明白,他语气急切,“大师,以前我是做过错事,我愿意补偿,不管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行,求大师救我一命。”
明旬隔开老者跟时落,“你的事落落不会掺和。”
落落既说他是凶徒,那他肯定是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与这样的人牵扯,哪怕落落不需要承担因果,他也不允许这人利用落落。
“明旬,你再手眼通天,也该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老者身形晃动一下。
离他几步远的一位中年男人忙上前,扶着老人,“爸,你没事吧?”
老头干枯的面上布满了死气,他连喘息都得小心翼翼。
“纵使人外有人,那人也不会是你。”
明旬牵着时落离开。
走了几步,时落贴着明旬耳朵问:“他们不是亲父子。”
“是养子。”明旬点头,“他姓姜,年轻的时候去了m国,曾涉黑,死在他手上的人恐怕是不少,他的妻子跟情妇孩子全都被仇家杀了,之后辗转回国,倒是娶过几任夫人,却没有孩子,之后便收养了几个,他手段残忍,言明最后只会留下一个。”
那几个养子明争暗斗,甚至发生过命案,最后留下这位胜出。
时落了然,她说道:“留下这个也不是良善之人。”
时落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巧,那中年人也看了过来。
视线在半路相触,中年男人看着敦厚老实,他温和地跟时落笑了一下。
“应该还有内情。”到了无人的地方,时落肯定地说。
明旬也有些好奇,“落落看出什么了?”
“他对养父心怀仇恨。”想起明旬方才的话,时落强调了一句,“血海深仇。”
明旬倒是没想到这个。
他思忖片刻,猜测,“有两个可能,一是姜家主杀了养子的亲人,特意留下他,二是姜家主选中他,前提是要他杀了亲人。”
“落落想知道具体情况?我派人去查。”任何时候,明旬都愿意满足时落的好奇心。
查到证据,到时交给警察,也是为民除害了。
“不感兴趣。”时落想说的是,“不管是养父还是养子,都会为他们所为付出代价,这位养父仅有一月寿命,而养子也活不过一年。”
事实上,两人猜的差不离。
姜姓老者当年曾是黑手党一员,他能从一个最底层的帮派人员一步步爬到核心位置,可见其是何等的心狠手辣。
他是三十多年前回国,凭着在国外积攒的财富,又足够有手段,他统领了一帮人,先开了要债公司,而后一点点洗白。
至于他的养子,确是与他有血海深仇。
那时候养子还不是养子,是个才不过十来岁的孩子,无父无母,带着病弱弟弟艰难生活,姜姓老者看重了他的凶狠,要收养他,这孩子只有一个要求,便是替弟弟治病。
他弟弟有先天性心脏病。
老者应下了,说是送他弟弟去大城市医院做手术,只是转头便将他弟弟闷死,告诉他,那孩子命薄,没撑过手术。
中年男人后来查出真相,因为养父身边二十四小时都有保镖,他对养子也不信任,男人隐忍了许多年,在养父面前他恭顺有礼,十几年后,他才获得老者几分信任,偶尔能插手老者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