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严正以待,而高坐在上的皇帝不怒自威俯瞰底下群臣,那双眼唯有落在一人身上时,有了明显的波动。
看着底下那位还不安分,他实在忍无可忍,怒目圆瞪。
“朱尚炳,你可是有事?为何在原地摆弄?”
站的歪七扭八,成何体统!
就连旁边的太孙朱允炆都被影响了,朱元璋实在看不下去。
可那位听到这话非但没有改正,反倒狡辩。
“皇爷爷,孙儿身体抱恙,昨夜偶感风寒,这才有失分寸,还望您见谅。”
此言出,憋在胸口的那团气是,怎么也出不来,朱元璋面色难看,他转眼不经意扫向都安到那边,却见其正掩面偷笑,心中更是不满。
他只能……
“秦王你是怎么看的儿子?还有擅自离开封地这件事没找你算账!”
满腔怒火对准正在看好戏的朱樉,突然被点名的某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他用错愕的目光看向朱尚炳那,仿佛在无声的质问。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朱樉恨的咬牙切齿,却不得不面带讪笑,随即走出猎来迎接满朝文武怜悯的目光。
朱老四擅自离开封地被罚禁足,那么他应该不会太……
正在思索时,上面忽然传来声音。
“上梁不正下梁歪,原来问题出在你这,既然如此,那应该重罚,不如拖出去打板子?让你和老四一样几个月出不去。”
此出不去,非彼出不去。
听到这朱樉面色惨白在心中痛骂,坑儿贼!居然还厚此薄彼。
人群中传来议论声,他们也在谈论这件事。
别的话他听不太清,但唯有一句。
“原本以为秦王世子得宠,身为父亲也差不到哪去,谁知原来是父凭子贵。”
开口那位正面露讥笑,是蓝玉。
淮西勋贵与他一起嘲讽,就在众人以为这口气会被生生咽下时,只听哐当一声。
香炉被重重砸在地上,动手之人此刻面色铁青高高在上,睥睨着他们。
除了朱元璋,还能有谁。
他面上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就连开口也仅仅只有两字。
“放肆。”
淮西勋贵一起跪倒在地,他们在心中讶异,没想到朱元璋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喂,秦王出头。
本打算柿子挑软的捏,谁知摸到刺了。
朱尚炳就在一旁,笑看这出闹剧,脑中传来李二的声音。
“即便再不受宠也是龙子,跟着皇帝的面说出这些话,愚不可及。”
他轻声嘲讽这些蠢钝的淮西勋贵。
没有谁比他更懂皇帝的心思,他们可以胸怀天下同时眼里容不得沙子,今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皇子下马威,那明日呢?
路走窄了。
“蓝国公,倘若你觉得这顶帽子太沉了的话,也可以摘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朕不想再复述一遍,你心里也应该有个度。”
朱元璋的手掌落在蓝玉的肩头,明明只是轻轻搭在那处,却好似有千斤般沉重,压得后者喘不过气,只得愣愣的点头。
被针对的那位反倒最轻松,此刻正与朱尚炳相视一笑。
后者隐约察觉到不对劲,按照这情况下去,朱元璋极有可能重蹈覆辙像历史那样,将这些淮西勋贵给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