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
看着不远万里赶赴来此的锦衣卫,朱面沉如水第一时间便想到那道红色身影。
莫非是在应天给高炽高煦下绊子?
思及此处他恨的咬牙切齿,却也不得不面露笑容询问他们。
“毛大人来此,是有什么要事吗?”
为首之人正坐在那,惬意地喝着茶水,身上并未穿着飞鱼服但那身常装无法掩盖眉宇间的肃杀之气。
闻声略微皱了下眉头,并没有急着回答。
而跟随他前来的那群人早已往后院走去,等到茶水见底毛骧这才笑着起身,手落在朱棣肩头,用不咸不淡的语气反问。
“你是什么心思,能瞒得住圣上吗?”
此言出,朱棣面如金纸目光望向后院,心中察觉到不妙。
这群人居然是冲着他…不!道衍来的。
否则以这群疯狗的习性早已带走,不用大费周章。
此人的存在极少人知晓,朱棣下意识想到秦王父子,顿时目眦欲裂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这是要断了他的前路!
若是道衍被抓,即便现在他什么都没做,也会被打上觊觎皇位的说法,想要翻身难如登天。
但……
那道打量的目光落在身上,被朱棣察觉,他不禁面露笑容,抬头已不见惶恐,摆出副游刃有余的姿态笑说。
“大人,此言差矣,我的心思都在这片地里,父皇明察秋毫,不会冤枉了我,在未水落石出前,还请您注意说辞,切勿犯了忌讳。”
处变不惊,还反过头来威胁。
毛骧唇角上扬本就带着伤疤的脸更显狰狞,他后退两步与那位拉开距离,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讥讽。
笑他不见棺材不落泪。
就在毛骧准备开口时,后院突然传来高亢的声音。
“大人,那位黑衣僧人已死!”
“什么!”
毛骧惊叫出声,面上写满不可思议,一路上即便长途跋涉他们也不敢暴露,那为何此人已经自戕?
他百思不得其解,确认面容与画像无异后离去。
临行前还特意回首。
殊不知在他跨出大门的那刻,朱棣已经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呼吸空气,
而在暗处,突然出现黑色的衣料。
“姚广孝,大业未成你便被盯上了,锦衣卫只听父皇的,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差点翻车的他只得将所有情绪都发泄在姚广孝身上,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到究竟是为什么。
有智多近妖之称的姚广孝也是闭口不谈,他本来在禅房安心礼佛,若不是无意听见有许多人来燕王府,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躲起。
那个本来与他一同礼佛的师弟却没有这么好运,看着那身黑色僧衣锦衣卫二话不说就抓人,也坐实姚广孝心中猜想。
这群人是为他而来。
“我并没有什么想要的,不过是希望协助你一展宏图,这件事的确与我有关,很可能是朱尚炳下的手,估计是因为令郎入宫。”
他将责任推卸到朱高炽与朱高煦身上,反正他们并不在封地无法对证,更何况后者本身就与朱尚炳起过摩擦。
这一切都顺理成章。
姚广孝心知不能告诉朱棣那群人是为他而来,他坚信如果说出,眼前这位会毫不犹豫将他捆起去送死。
听到这朱棣紧绷的面色突然缓和,心想也许是高煦不懂事说漏了嘴,既然已有替死鬼,也算逃过一劫。
他的目光落在黑衣僧人身上,即便性命攸关仍旧云淡风轻。
“无论如何,从今日起道衍已死,你该换个地方。”
朱棣终究是松了口,但也明白在他的封地不能出现第二位黑衣僧人,应天府那位没将他一并擒杀已是天大的恩典。
后者闻言点头,他的目光幽幽望向外面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