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内的香炉升起青烟,男人提笔在绸缎上写字。
本应该是诗情画意的,但……
“这该怎么说呀?老爷子成天给我找事。”
朱樉满脸不爽,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想到老爷子的吩咐忍不住叫苦。
他就连在麟德殿安安静静躺平的机会都没有了吗?还吩咐他去把内库的东西轻点,更是将账本给他带来。
美名其曰,物尽其用。
不查也罢,这查出来还真丢了不少东西。
“那群家伙好大的胆子。”
开年前清点,现在还没到半年便少了三件。
狮子大张口都没这么厉害。
在那边看书的朱尚炳听闻放下手中东西,将茶杯端起细品一口无奈地说道。
“贪多则失,水满则溢,这不就被你抓到马脚了吗?”
刚开始听到这话,朱樉并未当做一回事,只当朱尚炳在与他打趣。
但转念一想,他的脸彻底黑了下去。
这明褒暗贬,还真敢说!
许久没有执起的柳条再度出现,他先是拿在手中抚弄,仿佛怀念般。
随后在某人惊愕的目光中,骤然落下。
几声惨叫传出麟德殿,惊得后院树上的鸟雀都飞走了。
等朱尚炳缓过神来,他已是满头冷汗。
“你叫我来不会只是这事情吧?”
从最开始嘲讽朱棣送子观音,再到查账。
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这可不是他这便宜老爹的作风。
果不其然。
后者从袖子里拿出一物,上面罗列着张翼的罪名。
在看到纵火烧村时,朱尚炳瞳孔骤缩。
有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动容,也有对动手之人的厌恶。
“这样的人,在我大唐是要千刀万剐的。”
李二对此嗤之以鼻,看着那些罪证忍不住开口道。
如此作奸犯科之徒,在他的铁血手腕下绝不会有活路。
闻声朱尚炳点头,他将东西收好对便宜老爹投以感谢的目光。
若不是他,恐怕想要解除这婚约要麻烦多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去演武场看看。
“记住,小心朱高炽,这小子看上去憨厚,但谁知道本人什么样呢?”
在他即将踏出大门时,身后的朱樉快步靠近在他耳边提醒。
闻声,朱尚炳微怔睫毛盖住复杂的眼神。
忽然心中有感。
倘若秦王不死,天下是谁的还真难定。
那小子与朱樉也就几面之缘,他便能笃定。
这般看人的本领,饶是他也无法做到。
而朱樉并未猜这小子的想法,只当他是意外,没过多久耳边便传来回应。
“儿子明白。”
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朱樉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惆怅,掀起袖子看着纵横的伤疤。
想起先前一次特别惊险的经历,以及潜伏在暗中的那道身影。
至今还历历在目,午夜梦醒时还能想起。
在军营时他便看出朱老四绝对不甘于藩王之位,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比起张扬跋扈的朱高煦,他倒更担忧沉稳内敛的朱高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