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叶淑兰对存折上多出来的十几万依旧耿耿于怀。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不是她的哥哥寄来的。
“如果是你舅舅暗中接济咱们,那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存折账户的?”
叶淑兰的反问让江观渔瞬间卡了壳。
确实,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
要知道,十几年前的网络都还没有普及呢。
在储蓄所办理存储业务,基本上全都是手工操作。
而给老妈寄钱的人,即便再有能量,也不可能通过银行的内部网查到老妈的存折账号。
“那会是谁呢?有谁会知道妈的存折账号呢?”
江观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叶淑兰闻言却表情一怔,突然失声道:“难道,是你虞伯父?”
“虞伯伯?哪个虞伯伯?”
江观渔有些茫然的道。
江观雪更是不知所云,好奇的看着老妈。
“就是你爸的那个战友啊,你不是见过他的吗?你不记得了吗?他女儿当初得了失语症,还在咱家住过两年呢,后来你三爷爷治好了她的失语症……”
叶淑兰还以为他不记得了,耐心的讲述着。
江观渔却大脑轰然一声,浮现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模样。
清儿!
虞伯伯就是清儿的父亲。
时隔十二年,他还是首次从母亲口中听到清儿父亲的消息。
这让他莫名的心跳加速,喉咙感觉有些干涩。
用略带嘶哑的声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妈,你跟虞伯伯还有联系吗?”
“没有。”
叶淑兰摇了摇头,没有注意儿子的异样,而是感慨的道:“之前我还怀疑是你舅舅暗中救济咱们呢,你刚才说起存折账户我才猛然想起来,当年,你爸牺牲的噩耗就是你虞伯伯亲自来登门报信的。”
“当时,妈受不了打击,痛不欲生,整天浑浑噩噩的,是你虞伯伯帮忙操办了你爸的后事,包括抚恤金,也是他用我的名字开的户头存在存折里的。”
“现在想想,能够知道我存折账户的人,除了我之外,也只有你虞伯伯了,而且,我听你爸说过,他好像就是帝都人。”
叶淑兰感慨万千的道:“虽然他跟你爸关系一向很好,但妈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些年他会每个月都给咱们寄一千块钱。”
江观渔听说老妈跟虞伯伯也没有联系,心里不由大感失望。
但一想到虞伯伯在父亲牺牲后,每个月都寄钱给他们,心里也是感动万分:“十几年前,工资普遍才百十块钱,虞伯伯就算是军方高层,每月拿出一千块钱来恐怕也会很吃力,这个钱,咱们不能要。”
“嗯,妈也是这么想的。”
叶淑兰欣慰的看着儿子赞同道:“你爸为国捐躯,咱们已经享受了军烈属的优待,你虞伯伯的好意我们必须要领,但这个钱咱们不能要。”
说到这里,叶淑兰蹙起了眉头,犯愁的道:“可时隔十二年了,你虞伯伯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什么,我们都一无所知,想要找他退钱都不知道去哪儿找啊。”
“是啊,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江观渔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安慰道:“不过也不急,咱们慢慢打听,总有找到虞伯伯的时候。”
“哎!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叶淑兰叹了口气,也只能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