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井不知道啊,连续两次脸色苍白,让他误以为自己得了傻大病呢。
“不行,一定要去检查,俺爷说了,身体不舒服不能讳疾忌医,要及时检查,及时发现问题,才能及时治疗,万一……”
杨文井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眼圈都有些开始微微泛红。
他没啥朋友,阿渔是他从小到大唯一一个好朋友,他真怕这个发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啊。
“小井,我身体好着呢,不用担心,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真有啥毛病,不是还有我三爷爷呢吗?”
江观渔又好笑又感动,拍了拍小井的大腿安慰道。
杨文井闻言眼睛一亮,激动的道:“对对对,你还有三爷爷,咱们明天回去,就立刻让三爷爷给你看看。”
江观渔的三爷爷名叫江宏图,年轻时就是个游方郎中,经常一走就是好几年。
直到十几年前才回到天门村落叶归根,不再外出。
一手医术更是高深莫测,十里八乡声名远播,很多人都不远千里的来寻医问药。
江观渔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他三岁时,父亲江传武一个同事的女儿,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变成了哑巴。
各大知名医院全都看遍了,也是无济于事。
最后,在父亲的介绍下,来到天门村求三爷爷给看看。
三爷爷当时就说了一句话:“能治,但需要的时间不短。”
可把父亲的同事给激动坏了,连连表示只要能治好,花再长的时间都行。
想到这里,江观渔的眼神变的有些恍惚。
鱼伢子内心深处的尘封记忆开始复苏,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形象。
小女孩是大城市来的孩子,长的既洋气又好看,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扑灵扑灵的,跟会说话似的,让他第一眼看到就好喜欢。
只是小女孩不会说话,内心充满了自卑与怯懦,整天低着头揉搓着衣角,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为了方便治疗,父亲的同事把小女孩交给了老妈,在他家里住了将近有两年的时间。
他比女孩只大了一个多月,但内心的保护欲让他充当起了哥哥的角色,每天想着法子逗她开心。
还因此而失足溺水,差点被淹死,打那以后,就留下了心理阴影,再也不敢靠近江边。
这也是为什么鱼伢子会跑到江边以死相逼的缘故,是为了给老妈表明他参军的决心,却不料终究还是因此而丢掉了性命。
但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小女孩也从自闭胆怯而逐渐变的开朗起来。
在三爷爷的治疗下,功夫不负有心人,小女孩终于会说话了。
记得,她会说话以后,喜欢整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发出银铃般的咯咯娇笑,还会喊他小鱼哥哥。
只是好景不长,她会说话后没多久,他家人就把她接走了。
他至今还记得,当时他哭的跟泪人似的,但却不想让女孩看轻,躲在墙壁后面,远远的看着她被她父亲抱着离去的场景。
女孩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平时都是喊她清儿,但到底是清儿还是青儿,当时年幼的他根本就分不清。
小鱼哥哥,清儿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这是鱼伢子记忆中,女孩最后的声音。
他本还满怀希望,等清儿再回来找他。
可没过多久,父亲就上了战场再也没有回来。
打那以后,清儿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而那个跟小尾巴似的整天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也成为了他尘封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