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牧之没有露面,确认周围并没有什么追兵之后,他便环抱臂膀猜测现在的情况。
这个男子跟十月花的关系他看不出,兄妹?总之关系应该不一般。十月花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去那么热烈开放,从那些弄沙村村民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他们和十月花息息生活了这么多年,却对她态度冷淡,足以说明她不是那般讨人喜爱的女孩。当然也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如家庭背景之类的,唐牧之就猜不着了。
见两人陷入沉默,唐牧之便出来问道:“十月花,是什么情况?”
“锅锅……”十月花抬起头,眉头紧蹙,“这位是我在邻村的一个发小,叫岩岛,他中毒了!你有无解药给他?”
十月花很聪明地没跟岩岛透露唐牧之的来头,看着她此刻焦虑的神情,唐牧之皱眉道:“我熟读《毒经》,但不知道他中的什么毒……或者说我确实从他身上看不到中毒的迹象。”
岩岛痛苦地哀嚎一声,他不住地用那只还能动的左手去砸自己的头颅。
十月花将他的头按住,面露悲哀之色,岩岛虚弱地倒在地上,他看了一眼唐牧之,用傣语说了几句话。
“难道是蛊虫?钻进脑袋里面了?”
唐牧之大概听懂了,意思是他此刻头痛欲裂,顾不了那么多,要是有解毒的药物,请挨个给他服下。唐牧之随后检查岩岛的口腔和耳道,又试了几种驱虫的药物,但都没什么结果。
“血止不住……”十月花按照唐牧之的吩咐尽量去重新包扎岩岛的伤口,但血已经止不住了,霎时间就浸湿了纱布。岩岛开始说胡话,像是梦呓一般,但眼中却透露着莫大的惊恐和决绝,他看向十月花。
十月花心如死灰,现在确实没有什么法子了,她颤抖着咬牙道:“锅锅,让开一下……”
“嗯?”唐牧之下意识避让开,只见寒光一闪,十月花抽出长刀利落地抹了岩岛的脖子。
下雨了,这个傣族汉子的热血有几滴溅到了唐牧之脸颊上,十月花的白衣上似乎绽开了一朵朵猩红之花,象姑娘不安地在两人周围打转。
十月花将俩埋在岩岛身上,迟迟不肯起来,泪水、雨水、血水混合着从他的颈部展开。岩岛的上身纹的是他们小乘“润派”的《善见律毗婆沙》,黑色的经文让这个汉子的尸首显得更加庄严。
这时,一只细长的白色线型虫从他耳中钻出,居然朝着十月花的头颅袭去,唐牧之眼疾手快,将这恶心的虫子一脚踢开。
“这好像赵遐思的‘消梦蝶’!”唐牧之一惊,莫非赵遐思也在缅国?
暴雨来袭,唐牧之知道她抗不住这般的瓢泼大雨,便拽着她的手来到雨淋不到的干燥地方。
十月花低着头不发一言,眼中除却悲痛,还有一丝后怕……和更加复杂的东西。唐牧之低头沉思,十月花一定不是第一次夺去他人的生命了,这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待她情绪稳定下来,唐牧之问道:“尸首怎么处理?”
十月花已经借着雨水洗干净血渍,“岩岛的身份特殊,祖先是东掸族的头人(首领),自己又是南菩提寺的僧人,应该火葬……但在此之前,要先为他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