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对于渡鸦的行动,绝非一蹴而就构筑成的计划。
这其中,想必每个环节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不然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给予到渡鸦如此沉重的打击。
要精确无误地执行这样的计划,对于那些躲藏在渡鸦内部的内鬼而言,交流和沟通是绝不可缺少的。
而在强行掐断渡鸦的运作之后,对方势必还有下一步的阴谋。
于是嘉木那家伙断定在最后的几天,内鬼势必还会与其背后的组织取得联系……
至于内容,不论是讨论之后的计划,还是单纯的邀功请赏,这些都无所谓。
就算他们在事件发生之前能够悄无声息地在背后搞鬼,就算他们编织出来的计划看起来好像瞒天过海、天衣无缝,但他们也不过是和渡鸦其他人一模一样的人类而已。
所以,像这样短期的阶段性胜利,对于内鬼们来说,正是他们戒备最为松懈、最易露出马脚的时候。
只要在后续的时间里抓到这群家伙哪怕一瞬的破绽,我绝对有办法让他当场失去再和恶魔勾通的能力……
春生坐在天台上如是自语,身边正摆着一个灰黑色如小哑铃般的圆柱体,其上正闪烁着大团猩红色的亮光。
他左手正捏着一张纸,据说是徐嘉木在紫荆市察觉到内鬼存在,就托林珑拷贝下来的资料,右手正放在地上一台平板电脑上。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春生这次行动所需要的调查的嫌疑人档案。
按照目前到现在的逻辑,内鬼或需要拥有能够近距离观察a级恶魔的权限,才能有办法透明质化雕具32的收容室房门。
又或需要拥有访问行动数据的高级权限,才有可能接触到当时在紫荆的春生一行人的位置坐标和任务点位。
尽管这就意味着内鬼可以通过自己的权限反向洞悉春生一行人的动作,使得他们不得不选择更为原始低效的方法……
但这却同时将嫌疑人的范围尽可能地缩小到了一个极小的范围。
内鬼的确可能不止一个,但从他们的目前掌握的事实来看,对方的权限只有可能在level-1及以上。
而level-0则是渡鸦特别机动召遣队的特级权限。
春生一行人自然是要被排除嫌疑的,换而言之,内鬼就只可能出现在level-1之中。
渡鸦的权限分部本就是金字塔结构,权限组别越高,其中的干员人数就越少。高级权限中的level-1,放眼整个渡鸦,也已经是凤毛麟角的存在,现役的其他level-1干员,也不过只有十一二人而已。
资料上提及的“郝仁”,也是其中之一。
然而奇怪的是,如果郝仁真是渡鸦的level-1时,之前的几次会议,春生也应该有见过才对。
可现在,他脑子里偏偏对这个家伙没有任何印象。
“说得轻松。”
刚刚苏醒不久的安无怪笑着泼着冷水,“所以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抓住这家伙的破绽呢?”
春生皱着眉头咂舌,压低声音怒骂了一声安无:“你这家伙少说几句会死是吧?”
这便是春生现在还在天台惆怅的原因。
如果论战斗力,那么他在渡鸦的狩魔人中当然是名列前茅,可是一旦遇上这种奇怪的任务,他通常会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虽然本质上也是特工,但他是渡鸦的狩魔人,是针对恶魔的异能特工,二者之间本身就有天堑一般的差距!
他在见习期学会的,是狩猎恶魔和调查恶魔的手段,如今却要他来对付人,一时间只是觉得为难棘手。
所以直到现在,距离他抵达这个小区已经过了接近一个小时,他除了在郝仁家楼下的大厅里安装好了隐秘的摄像头,除此之外还没有任何其他的建设。
但时间不等人。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越是想不到方法,春生就越是焦虑,越是焦虑,就越找不到合适的办法。如此循环往复,形成了一个恶性的闭环。
“你就直接在他家顶上开个洞,然后趁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让他失去意识,然后再对他注射吐真剂,然后一盘问,不就出来了吗?”
安无桀桀怪笑着,靠着在春生的脑海中读取到的知识,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过你得收点力道,毕竟对方只是个普通人,一下手刀给他脖子打断就不好了……桀桀桀……”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东西?”
听着安无这夸张的方案,春生真的恨不得扇它几个耳光,“都说了要隐秘行动,如果被人发现了,不是等于让渡鸦的节奏进一步恶化吗?”
“而且我去哪里给你找吐真剂?”
“那你就偷偷地在他家顶上开个洞,然后悄悄地给他来一下……”
安无坏笑着继续说着,语气完全是把这桩事情当成儿戏。
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春生打断:“我现在真想把你从我身上扒下来,然后丢到地上踩两脚。”
“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