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个家伙吗?”
祝彤皱着眉有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右手正握住一个已经被一饮而尽的空啤酒罐。
“四舍五入的话,明明应该是那个家伙的错才对……”
伴随着右手微弱的颤动,眨眼间,那易拉罐瞬间便被她单手捏成一块饼……
“先是无缘无故地从渡鸦消失,又莫名其妙地再次出现,行事完全都是乱来不说,现在居然还害得我们替他背处分?”
她像是控诉一般念叨着甘凉在她这里犯下的罪孽,语气和表情甚至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对于春生这样的惯犯来说,处不处分早就无所谓。
可祝彤不一样,她是从来都没有受过处分的干员,对于自己一片雪白的档案里要被无故留下一格红的这桩事,作为强迫症的她多少会有些意见。
“祝彤……姐……”
对面的甄好本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间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背过头去的春生听着这熟悉的动静,面色顿时也变得有些铁青。
他暗暗咽下一口口水。
或许比起自己,凉叔和祝彤之间的恩怨孽债要深沉的多吧?
他这样想着,却又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紧锁在自己的脊背,让他顿时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之后,祝彤又语气冰冷地问起春生。
“啊……”
对于从刚才就决定扮演尸体的春生来说,如此的点名完全猝不及防。
他先是应了声,随后僵硬地拧动着脖子,转过头来看向祝彤。
“那家伙虽然总是乱来,但不至于会无缘无故去做一些奇怪的事……”祝彤的眼神在满身绷带的春生身上飞快地扫视了一眼,“照理来说,他没有道理冒着风险潜入隔离病房,去帮助一个还贴着可疑标签的家伙越狱……”
“‘可疑’也太过分了吧?”春生苦涩地笑了笑,余下的骚话完全在和祝彤死亡的眼神对视之后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当初……他在救我的时候……也有说过……救我……不只是他……个人的意愿……更多的是……老爷子的安排……”
他如同卡壳的机械一般吞吞吐吐地给出回答,额头上甚至凝结出几滴冷汗。
识时务者为俊杰。
算下来这几天好像确实是祝彤最暴躁的时候。
现在这个状态,要是敢再和她开玩笑的话,自己保不齐又要在这病房多带一个星期……
说起来,甄好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本来祝彤进门的时候都还蛮高兴的,偏偏要去提那壶不开的水,把话题引到这种地方来。
他哀怨地瞥向甄好,却发现她也正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
“哦哦对来!”
忽然间,甄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大呼一声,随即从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今天……是彩票开奖的日子了……”
听见甄好这么说,祝彤脸上的表情也似乎很快便收敛起来。
从冰冷,慢慢转变成平常,再到最后甚至又有一丝欢悦。
“说的也是,我现在再去计较这些也没有意义,毕竟处分已经下来了,再怎么样也没法再改变现状了……”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像是自我和解一般微微摇了摇头。
诚然,无故被记过是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如果甄好代替她选号码的彩票真的能够中奖,那好像也就没有那么不愉快了。
甄好右手拖着手机,左手又从兜里摸出当时祝彤寄存在她身上的彩票票根,拇指小心翼翼地在手机屏幕上来回点动。
“什么嘛。”意识到危机解除的春生也松了一口气,“我说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呢……”
“原来是叫甄好给你买了彩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