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莲村。
花千骨的家里。
花秀才早年间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读书人。
只不过,后来因为要照顾花千骨,这才在村外修建一栋小楼。
花千骨的母亲难产而亡。
他独自一人将其带大,一手让花千骨过的童年过得还算是幸福。
在这一点上。
花秀才做得还算不错。
许临安跟随花千骨一起回到此地,他望着这还算干净整洁的小院子。
心里不禁露出一丝笑容来,“花千骨的这个爹确实不错,只可惜……花千骨的命格太高了。”
命格高,这就意味着花秀才要被克死。
若非蜀山的那位清虚道长,只怕花秀才也不会活到现在吧。
“爹,我回来了。”
花千骨道一声,连忙道:“爹,你不要起床,我这就给你熬药去。”
她招呼许临安坐下,为他倒上一杯茶水。
再带有歉意地去给花秀才熬药,神色略显得有些焦急的意味。
实际上。
床榻上的花秀才同样看到许临安了。
只是,这般风度与气质都不凡的男子,花秀才一时间都有些惊讶不已。
他艰难地想要起身招呼一下,“公子……”
许临安忙安抚道:“你还是别动了,我没事,你这模样怕是……”
花秀才怅然地点点头说道:“公子,我知你是有本事的人,我死不要紧,但是千骨还小,她还要去蜀山……”
“所以,我恳求公子能帮帮忙,代我让带千骨去一趟蜀山,不知可否?”
他害怕许临安会不答应。
同时,他内心痛楚不甘,“这辈子不能陪她走完,已是莫大的不甘啊。”
许临安闻言微微一愣神,“好,我会把她安全地送到蜀山。”
他瞥一眼花秀才,忍不住提醒道:“你的生命潜力已经透支,只怕药石无医了。”
时间一长。
不。
或许,都等不到那么长时间,花秀才可能就要陨落死去。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恳求公子你……”
其实,他也不知道许临安是好还是坏。
他只是没有选择了。
再不托付一声,他就没机会说了。
再往后,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就快要死了。
他怕,他害怕花千骨没有人照顾。
当花千骨把药端进来后,花秀才勉强喝一下几口。
但是,他的病已经是药石无医了。
他已经耗尽潜力。
他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了。
许临安暗暗一叹,“我虽然能让花秀才起死回生,但同样不能让他活得太久。”
命运!
这就是命啊。
他也没打算插手。
最终花秀才还是撒手人寰而去。
“爹……”
一声哭喊撕心裂肺,花千骨梨花带雨,本以为药石还能医治一二。
谁曾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自家爹爹最终还是离开了。
她大声哭泣,“爹,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可现在竟也……”
死了。
自家爹爹死了。
她满脸悲伤,满心苦楚……
爹爹终究还是去了。
她沮丧着俏脸,神色好不难看。
许临安上前安慰一句,“小骨,人生来就面临着生老病死,从出生就一步步走向死亡,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过的事情,你爹……他只不过是先行一步罢了。”
他轻轻拍着花千骨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小姑娘刚丧父。
心情自然不愉快,但是,她听到许临安的话后仍有些苦涩。
“放心,一切还有我呢!”
许临安继续开口道:“我虽然与你是萍水相逢的人,但是,从今往后,我愿意送你去蜀山,也愿意陪你走一段路,这也是你爹愿意看道的情况。”
花千骨抬起梨花带雨般的小脸,她问道:“许大哥,谢谢你,你……其实不用这样子的。”
她很清楚,许临安没有责任和义务这样子做。
“无妨,对我来说其实也仅仅是举手之劳罢了。”
其实,许临安并不是那般的会安慰人。
他只能不断拍花千骨的肩膀,并且将她轻轻地搂在怀里。
花千骨不断地抽噎着。
突然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没了。
她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亲人,就在自己眼前撒手人寰。
这才是花千骨不能接受的。
他目光暗暗一沉,“花秀才的离世,或许只是一个开始吧。”
许临安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花千骨身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好像……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花秀才是这样,白子画是这样。
那位七杀派的魔君杀阡陌也是这样。
还有清虚道长,东方或卿、糖宝等等之人。
但凡在她身边的人,但凡是关系莫逆一点的存在,全都惨遭劫数。
最终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我应该……不会这么惨吧。”
许临安心想着,“按道理来讲,我堂堂一位分神境一层的无上大老,至尊老祖,若是在这种小世界里还遭劫的话……”
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那洪荒之力,他其实也想借来看一看。
那浩瀚无边的伟力,以及那些恐怖至极的力量。
他其实都想涉猎一番。
当然了。
许临安回过神来,他暗道:“接下来,还是应该把花秀才的后事安排妥当,然后送花千骨去一趟蜀山吧。”
按照正常的习俗来说。
安葬一个人的程序很大很复杂。
但是,因为花千骨本身就不受村民们待见,再加上她们花家也没有什么亲戚或是朋友。
自然就不可能有什么复杂的习俗。
简单按照即可。
有许临安在,要安葬花秀才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不管是寻一块绝佳的地方,还是挖坑,还是打造棺木等等。
这样的活计,他翻手之间就能完成。
因此,安葬的程序走起来就快。
次日一早。
许临安便在花千骨的恳求下,迅速地将花秀才安葬起来。
回到家中。
花千骨还煮了一些小粥。
这倒是让许临安有种想起玉清宗绝情峰上小徒弟了。
他那位小徒弟也是这般的好。
只可惜,自己注定要四处漂泊流浪诸天。
这期间白子画竟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也不知道是好奇许临安,还是在好奇花千骨。
只是,许临安就仿佛是没有看到过他一样。
花千骨自然是没有发现。
她目光平静,但仍然能看得出小姑娘现在有些依赖许临安。
这一点,许临安也看出来了。
他目光很澹定,喝着小姑娘煮的粥。
这般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他寻思道:“如果没有我的插手,坐在这里安静地喝粥的可能就是他白子画了。”
只不过,合该属于他白子画的事情,现在被许临安截胡而已了。
他时不时朝白子画所在的地方看一眼,白子画居然没有过来打招呼的意思。
更没有出来指责,或是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这倒是让许临安暗暗震惊不已,“果然,这家伙还真够沉得住气。”
确实不凡啊。
白子画的身边还站立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