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凛确实有这个心思。
不过林清柠清楚得很,他不是因为自己钟情卫司韫。
只是想要利用她而已。
卫凛当朝二十多年,手腕可见一斑,可是临了了林清柠才发现,他对卫司韫,并没有怀着深切的父子之情。
相反,卫凛在怨怪卫司韫抢夺了他的权利。
逼得他生病。
她不知道卫司韫为何对皇帝如此冷情,大约与他母亲有关,也可能父子之间藏着别的龌龊。
可即便如此——林清柠日日来侍疾,为的,确实是等皇帝的一纸诏书。
她想要嫁给卫司韫,得靠自己。
皇命难违,就算卫司韫对卫凛不齿又怎样?
他能违抗皇命父命,不娶她么?
明明,她才能给他带来最好的利益。
“贺七快临盆了吧。”林清柠迎着晚霞,眼里被倒映了许多斑斓的色彩。
钗环应是:“似乎就是这个月底。”
说到这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递给林清柠:“这是今日有人送来的,郡主过目。”
林清柠瞧着上面的墨迹,眉目狠狠一皱:“不是说过不要传信吗?有话叫人传过来便是。”
展开信笺,上头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静候佳音。
“这人...什么毛病呢?”钗环看完撇嘴道:“就这几个字也值当冒险传个信进来?”
林清柠心烦意乱,将信撕了递给钗环:“拿去烧了,盯着烧。”
这皇宫里,不论什么都不能留下蛛丝马迹。
她紧了紧外袍,迎面却见一座步撵缓步而来。
皇后的步撵。
林清柠急忙瞥向钗环手里的信笺,见她已经揣进袖袋,这才半放下心,跪下来:“皇后娘娘万安。”
“是清柠啊。”郁慧弥坐在上头,手中把玩着自己的丹寇,显得慵懒:“圣上睡了?”
“这会睡了,估计能睡小半柱香时间。”
林清柠不欲与她多言语,偏偏郁慧弥不打算放过。
“本宫听这宫里谣言鹊起,都在说你要当太子妃了,什么时候能喝上这个喜酒?”
林清柠刚站起来又跪下去:“都是宫人们胡说,清柠只想好好侍奉您与圣上,并未有其他想法。”
“是么?”
郁慧弥瞧着她,怎么会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都年轻过。
她缓缓冷笑:“你择了太子,是觉得我家闫儿入不得你的眼,我们郁家注定会败么?”
林清柠一头磕下去:“娘娘,妄议朝政是死罪,臣女不敢接这话。”
“你不敢?你心里恐怕想了千百次吧。”郁慧弥继续道:“但是本宫要告诉你,没有那么容易,你别忘了,贺云初肚子里还有个皇孙在呢。”
林清柠脸朝下,看不清表情。
可是被广袖裹住的手掌却深握成拳。
“不说话了?”郁慧弥坐在步撵上居高临下:“你说若是贺云初的孩子出了意外,她会不会跟你争一争这个太子妃之位?”
林清柠猛然抬头:“娘娘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