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后。
春去夏至,夏往秋来。
扶风城里的风景变了几遭,四季轮转,依旧是人声鼎沸的热闹大街。
朝堂上,卫凛自从除夕过后便一蹶不振了许久。
直到最近,皇城里的消息才隐隐透出些皇帝好转的传闻。
“听说了么?最近都是安平郡主在给圣上侍疾,也算是没白疼,这梁家爱夫妇故去的时候,将林清柠托付给圣上,如今那还不是跟公主似的?”
另一人也叹道:“是啊,有的人生对了,那就是公主的命,往后择个皇子随便嫁了,那便是一生荣华富贵。”
“可不?”贺云初抓着一把瓜子立在二人身后。
她吐了个瓜子皮,加入话题:“她弟弟还是西北大将军,听说近日又立功了?”
前面二人面湖而站,太过投入所以全然没有发现出现了第三个人。
第一个说话的人赶紧道:“是啊,收复了三座城池呢,回来又该有赏赐了,不过你说,如今难道不是太子权势在握么?她去皇帝面前立功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太子殿下这半年哪有什么婚娶的趋势?我看安平郡主倒是想,无奈太子殿不提呀。”
贺云初嘎嘣咬了颗瓜子,听得津津有味。
“这太子殿也是的,梁青竹屡次向他示好,不就是想将姐姐嫁给他么?这得了个安平郡主,他的太子之位就更稳固了,你说他是不是昏头了?”
贺云初又插了句嘴:“难不成是欲擒故纵?”
那两人闻言猛点头:“我看就是这样,太子这满腹算计我算是服了,当初他让二皇子介入国事,名头上说的好听,可其实呢?二皇子真正落到实权了么?”
“显然是没有。”
“对呀,要我说,他就是个冷心冷情的,当初对贺七也是,说休就休了,不顾念半点跟贺逢的师生情谊。”
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贺云初差点被瓜子仁哽住气管。
“是啊,上元节那时候不还说两人在游街?说什么太子在街头神情款款,如今呢?”
另一人和道:“如今那贺七肚大如罗,眼看就要生了,不还在侍弄那琉秀坊跟留听阁?也不见太子真将人娶回家。”
贺云初摸摸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咂咂嘴。
“皇城里的人,你以为有多长情?那贺七也不过是有几分姿色,但是真要娶,还不是那林清柠更实权在握?傻子才去娶贺七。”
贺云初原本还在当听故事。
但听到这沉不住气了,什么叫傻子才娶她?
想娶她的人海了去了,她那是自己不想嫁好吧!
“喂。”贺云初拍拍他们的肩:“你们怎么随便在背后议论人啊?”
那二人本来面对湖光山色,又探讨着有趣的话题,本来十分高兴。
结果转个身,话题的女主角就站在的自己面前。
......那滋味,当真是十分不好受。
两人拔腿就跑了。
贺云初:“喂!”
“哎呦我的祖宗!”香姐的声音猝然在桥那头响起,边喘边跑过来,手上还提了一堆的糕点。
“我说祖宗,不是让你在桥下等我吗,跑上来做什么?跑死香姐我了。”
贺云初看见她手上写着良记的糕点盒子,吸溜了一下口水:“还真让你买着了?快给我尝尝。”
香姐看着她一副上辈子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愁啊。
愁死了。
贺云初自从这月份大起来后,每一刻都想吃东西。
今天是香姐陪着她回琉秀坊查账,走到半路她想吃糕点。
香姐只能选择伺候祖宗。
谁叫她也稀罕贺云初肚子里这个小不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