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如今卫司韫有轻松的地方,也有更加头疼的地方。
郁家一干人等天天在朝堂上吵,说他居心不轨,专权过度,要逼死他们这些跟着卫凛二十年的老臣。
他们自诩年长,逮着卫司韫一点小事就管。
就连出宫去了趟留听阁,也被郁家一干人拿到朝堂上说。
说他色令智昏,为了个已经委身青楼的下堂妇不顾惜皇家脸面。
结果卫司韫只用了一句话就将人都堵了回去。
他说:“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从即日起,让二弟跟着本宫主理朝中事物,怎么样?”
怎么样?
自然是欢天喜地啊!
卫司闫一向没有接触过政事,虽然郁慧弥一直在竭力争取。
这也怪卫司闫自己不争气,他整天只知道玩闹嬉笑,看见大字都叫头疼,根本不是这一块的料。
郁慧弥恨其不争,可是中宫又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不指望他还能指望谁?
眼看卫司韫掌权,若是再不从中谋划一些,只怕卫凛哪天真的一不小心死了。
那他们母子,他们郁家,还不是任由卫司韫发落?
如今卫司韫主动开口,郁慧弥也顾不上许多了。
给了台子,哪有不上的道理?
于是皇后一党暂时也算安生了。
卫司闫虽然看奏章看的脑袋大,但是本着干翻卫司韫的伟大抱负,生生地忍着,每日晨昏定省,悬梁刺股。
·
扶风城外,走马道上。
莫景行被掩在帘子内,手执一壶酒,随着车马颠簸,仰头喝了一口。
喉结滚动,有一滴从嘴角跑了,顺着脖颈流进胸口。
满目风流之姿。
下属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汇报苏北国事,末了道:“小陛下这次是玩真的,永南说,刀口很深,太医都差点没救过来。”
莫景行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听闻此,似乎也不大感兴趣。
半晌他才撩开了眼皮,问道:“差点,就是救活了?”
下属应是。
“没死不就行了。”莫景行道:“让太医好生照看着,他若是死的太容易,可就对不住我的栽培了。”
虽然他说话没有情绪起伏,可下属莫名听得一阵胆寒。
这皇室之事,他不能置喙,可是他知道,君上嘴里说不让他死,可是心底,对整个皇族恨着呢。
这么多年,都说小皇帝疯,可他这位君上,何尝不是疯子?
下属正想要小心翼翼地退下,可是马车一顿,莫名被人拦下了。
他扬声问:“何事?”
“禀君上,前面...一女子拦路。”
女子?
他们一路来西陵,连个女侍都没带,更遑论结交什么姑娘了。
要真说起来,也就一个贺锦绣,还有——
莫景行感兴趣地撩起眼睫:“谁?”
隔着幕帘,只能看见一袭青色衣衫被风带起。
外头的女子盈盈一笑:“君上近日在扶风甚是张扬,小女想与君上聊聊贺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