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候的沐家已经是空架子。
在京城定居要银子,官场来往要银子,与同窗交际要银子,拜访老师结交同门要银子……
三年一科举,若遇恩科时间更短,一茬一茬的,所以,听着探花很风光,但多少探花乃至榜眼状元,其实多半是昙花一现!
剥开那些光鲜的外衣,也不过是谋一个七品绿袍职位苦熬,十几二十年都仅是一个四至六品蓝袍!
如果只是苦熬资厉,什么时候能升到三品以上穿红袍官服,参与真正的朝堂之事,成为真正的权贵之人?
所以,当初对裴漪惊为天人是事实,但他更看中的是威武侯府,没落无人,却有底蕴,还宠女如命,娶了此女,便可以做他的跳板。
事实也是如此,裴漪的嫁妆,填补了他所缺的大笔银子,甚至就连他现在住的宅子,也是裴漪嫁妆的产契!
还,怎么还?
当然,这么多年,他已经是一品吏部尚书,穿的是紫袍官服,家产早比当初裴漪嫁妆翻了三倍,可谁嫌银子多?他一个子儿也不想给这孽女!
这个孽女还当众说她娘当初是下嫁,他沉着脸,道:“那些嫁妆,我会派人清点,到时候自会送去给你。今日是我女儿女婿的大好日子,你总不会逼我现在清点吧?”
楚昕元墨色锦袍映衬下,越发显得脸如冠玉,只是骨子里透出的冷冽贵气,让人只能仰望,他淡淡地道:“订亲之事,聘礼送到,交换庚帖信物便算完成,哪有这么麻烦?难不成沐大人一个文定之日,还要拜堂入洞房不成?”
他转过头,道:“曹北,去请威武侯府派位管事携当年裴家大小姐嫁妆底单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