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约莫十几分钟,一名服务员推着餐车,将餐食送了过来。房门打开的时候,陆铭看到一名略微秃头的中年人讪笑着等在旁边,但并未理会他。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陆铭才道:“让他进来吧。”
房门打开,那名李姓商人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
“抱歉抱歉,实在是不好意思,之前真是有点事耽误了点时间。高队,有什么事您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折腾了他一段时间,陆铭心中算是出了一口气。向高春华示意了一下,高春华便道:“几年前,你和福庆集团吴庆福进行一处商业地产收购谈判的时候,你做出了极大的让步。现在,你把那次谈判的详细经过讲一讲,不要有一点疏漏。”
高春华没有介绍陆铭,李姓商人便也没敢问。听到高春华的问题,知道与自己无关,便老老实实道:“当时经过是这样的。”
这一次,他并未讲述那些公开在外的说辞,譬如着急完成商业布局所以才做出让步之类。
“吴庆福这个人……邪性啊。”
他的供述,与之前闫海所说相差不多,都是吴庆福邀请他们到滨海大厦进行当面谈判,然后中间又邀请他到吴庆福的办公室单独交谈。
区别只在于,在察觉到办公室之中的异变,听到“鬼哭”,看到“鬼影”之后,李姓商人被吓的心中完全没有了对抗的勇气。
“您……您应该知道溺水是什么感觉。”
就算此刻提起,李姓商人似乎仍旧心有余季:“我小时候溺过水,那时候就是,脑袋完全不清楚了,不顾一切,只想抓住点什么东西。那种时候,就算有人提出要拿全部家产来换,都不会有一点犹豫的对吧?
在和吴庆福谈判的时候,我当时就是那种感觉。吴庆福说让我签字,让我把各个环节的人都叫过来,我就按他说的做了。”
高春华道:“被强迫签的字,法律上是无效的吧?”
“那可不是嘛。”李姓商人叹了口气:“后来我肯定不甘心啊,但……但我不敢起诉他。没办法,太害怕了,一想起他就怕。再说,当时我我们公司的法务,财务等人,可是都在场,都按照我的亲口吩咐做的,那吴庆福又有现场录像。我只能认栽。”
“录像里看不出你被胁迫?”
“是啊。”李姓商人再次叹气:“当时录像里最多只能看出我身体有点僵硬,但没一点身体接触啊。什么鬼影,什么鬼哭,一点都没有。要说当时我被控制了,谁信啊?没办法就只能认栽了。”
“好,你可以走了。”
李姓商人如蒙大赦,十分恭敬的告辞离开。
高春华收起记录仪,最终还是忍不住疑惑,向陆铭道:“五年前,八月十七晚上十一点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一听就变听话了?”
陆铭笑了笑:“无非就是那种事儿呗。”
“你们……你们手里有证据?那为什么不查他?”
陆铭摆了摆手:“我们不好干涉地方上的事情。”
高春华凝眉:“那,我们……”
陆铭看着他:“我说了,我们不好干涉地方上的事情。”
高春华精神一振:“好,我懂了。”
有明确的时间点在,后续不管要查什么,都会方便许多。
“好了,接下来该正明集团的王总了。”
“我叫他过来。”
高春华立刻拿起了手机。
陆铭压下了他的手:“不,我们去上门拜访。对于守法商人,又没有得罪我们,还是要尊重一些的。”
高春华放下手机,眼睛里多了一点敬重。
“好。”
对于正明集团王总的拜访,相比起上午顺利了许多。两人很顺利的就见到了他,对于高春华的询问,这名王姓商人也没有任何抗拒,十分痛快的便将自己当初的经历完全讲了一遍。
他的讲述,与那名李姓商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差别。流程大概都是一样的,同样是在感受到极致的恐惧之后,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迫不及待的在那一叠不平等合约上签了字盖了章。事情结束之后,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误”,主动对这件事情进行了隐瞒,并找了看似合理的理由解释了自己的决策。
再之后,其余两名商人的讲述也大同小异。
晚上时候,陆铭带着记录有今天所有询问信息的记录仪,回到了位于治安局的专用办公室里。
例会的时间到了。
通讯仪打开,何薇与吕卿良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队长,陆铭,这边对于那道灵符的初步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结论是,这只是一张普通的草纸而已,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唔,还有一些耗时较长的深度检测结果还没有出来,但目前已经基本可以认定,它就是一张普通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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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果,既出乎预料,又在情理之中。
“那么,或许……对那个未知存在起到效果的,并不是这张纸本身,而是它上面所承载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