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则抽了抽剑柄,没有抽出来,只得说道,“家门不幸,发生了这种事,妾身哪还有脸面苟活于事,慕容公子,妾身知道你好心,但请你不要阻拦,不然妾身生不如死。”
慕容复微微叹了口气,“宁女侠此言差矣,不管岳不群做下什么,都与你无关,你是你,他是他,更何况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自己的女儿着想?”
说完他朝身后瞥了一眼,“珊儿妹子,你还是自己来劝劝你娘吧。”
“什么,”宁中则陡然一惊,“珊儿也在……”
话未说完,岳灵珊自山石后面走了出来,“娘!”
宁中则脸色骤然变得煞白无比,“珊儿你……你都看到了?”
岳灵珊没有答话,嘴里哭着叫着,一下扑到她怀里,“娘……”
宁中则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母女二人哭成了泪人,这也难怪,两个她们最亲近的男人同时“背叛”了她们,这是何等的打击,寻常人恐怕一辈子也没机会摊上这种事。
慕容复识趣的退到一边,只觉头大如斗,他最烦的就是女人哭哭啼啼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慕容复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二女终于止住了哭声,经过这一番发泄,总算稳住了情绪,宁中则也不再寻死了,至少暂时是这样。
“娘,你不要离开我好么?如果你走了,让珊儿一个人怎么活。”岳灵珊低声说道。
宁中则抹去脸上的眼泪,又替女儿擦了擦脸,“娘方才一时昏了头,就是为了珊儿,娘也不该有那短见之举。”
岳灵珊破涕为笑,“你说的啊,可不许骗珊儿,否则不管娘亲到哪,珊儿也势必追到哪。”
这句话的意思却是说,如果你寻了短见,女儿也会跟随你的脚步。
宁中则方才或许还有敷衍之意,闻得此言不禁暗自心惊,更觉女儿实在太可怜了,心念转动,她说道,“娘瞧平儿那孩子良知未泯,或许只是碍于……碍于你爹爹的逼迫,只要加以劝诫,定能浪子回头,毕竟你们都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岳灵珊摇摇头,“没用的,娘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他……跟他到现在也没圆房,他心里早就没我了。”
“什么,你们还没圆房!”宁中则陡然吃了一惊,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跟娘亲说。”
岳灵珊脸色一红,“这种事,我怎好意思跟娘亲说。”
“唉,怨我,都怨我,是我粗疏大意了。”宁中则脸上满是自责。
岳灵珊紧紧环着宁中则的手臂,脑袋靠在她肩头,“这怎能怪娘亲,都是珊儿不好,不,都是小林子不好,他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娶我,哼,我恨死他了。”
宁中则摸着她的头,微微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事实上她受的打击,可是一点都不必女儿少的。
“对了娘亲,咱们还回华山吗?”岳灵珊忽然问道。
宁中则怔了怔,“不回华山咱们还能去哪?”
“二位如果不嫌弃,倒是可以随在下前往江南燕子坞。”这时,慕容复开口了。
母女二人登时想起还有一个男子在旁边,均是脸色一红,宁中则松开岳灵珊,朝慕容复说道,“让公子见笑了,不过我母女二人与公子无亲无故,怎好上门叨扰,公子的好意妾身心领了。”
她久经世事,江湖阅历颇丰,又怎会冒然答应到一个无亲无故的男子家中寄居。
倒是岳灵珊目光闪了闪,隐有几分意动,她早就将慕容复当成一个亲近之人,似乎到他那里去寄住一段时间也没什么。
慕容复对此早有意料,微笑道,“宁女侠且听在下说完,再拒绝也不迟。”
“哦?”宁中则一愣,“公子有话请讲。”
慕容复沉吟了下,“如今天下正值多事之秋,蒙古鞑子轻启战端,襄阳城朝不保夕,但凡有识之士,都该为汉室天下尽一份力,实不相瞒,慕容家正打算召集群雄,团结所有力量,誓死保卫襄阳,宁女侠武功智谋惧是一流,不若加入我慕容家,以有用之身,护我河山。”
他一番大义凛然的说辞,唬得二女一愣一愣的,过得半晌,岳灵珊弱弱的问道,“那个……我们本来就是五岳派的人,为何还要加入慕容家?”
慕容复脸色一僵,随即说道,“不,这不一样,我慕容家的宗旨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上至一方势力宗门,下至贩夫走卒,来者不惧,但这并非将什么门派势力合并,所有人仍然是自由的,所以不止二位,将来还会有许多武林中人进驻慕容家。”
宁中则深深看了慕容复一眼,“守卫襄阳,妾身自是义不容辞,不过我与珊儿自有去处,就不劳公子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