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想让你做什么,上尉。”高个缓缓说道。“而是帝国想让你做什么——我就直说了吧,帝国有个计划,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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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慢慢地说:“我不明白,福格瑞姆。”
“嗯?”凤凰发出一声疑惑的询问。
“你来这儿三年了......”弗兰克指了指那片被完全打扫干净的废墟。“就干了这些事?”
福格瑞姆像是完全没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似的,甚至还认真地回答了。
“啊,当然不止,我想想。”
穿着单薄布衣的凤凰思索了一会,他答道:“我还给许多阵亡在此处的将士亲手刻了墓碑。”
弗兰克的眉头正在越皱越深。
“当然,他们也没有尸体可供我收敛了。一万年过去,他们早已与这颗星球融为了一体。听听那风的呼啸吧,弗兰克,这或许就是曾经吹过他们空荡肋骨的声音......”
福格瑞姆低下头,凝视着地面:“一万年,甚至都没人提起他们。”
他的忧愁显然是用错了地方,弗兰克压根懒得管这些。惩罚者压根不接他的话,转移了话题:“还有呢?”
“......你真是很没耐心,你知道吗?”
“我知道,所以,还有呢?”
福格瑞姆叹了口气,恍忽之间竟然觉得自己是在和安格朗讲话:“何跟你说过你让何来这儿干什么吗?”
“他让我来这里救人。”
“幸亏他提过这件事了,否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解释。”
福格瑞姆再次叹了口气:“我尽量快点给你解释完,反正我估计你也不关心这儿为什么会形成这种现象。”
弗兰克回以一个赞同的眼神。
“简而言之......尹斯特凡三号虽然是颗死亡星球,但它与其他任何星球都不一样,这里发生的背叛太过惨烈了,以至于产生了某种其他的东西。”
“恶魔?”
“不,不是,而是一段回响。”
福格瑞姆眼神复杂地说:“有许多人...被困在了这段回响之中,这些灵魂一遍又一遍地经历着那场背叛和无法获胜的战斗。而你要做的,是将他们救出来。我觉得我有必要提前告诉你,在这个过程里,你不会杀死任何人。”
“你见到的都只是旧日的幻影而已,但,最好不要掉以轻心。”
弗兰克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甚至都没问为什么只有自己能进入这段回响。
他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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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塔维茨不关心今天的战斗持续了多久,眼下,他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咬着牙,他将一名重伤的兄弟从敌人的枪口下拖了回来。这本是药剂师的工作,但药剂师已经死了。他们全都死了,还有许多人,都死了。
轨道轰炸毁灭了许多东西,他们的忠诚,他们的信仰。但有些东西是连死亡都无法抹去的,比如索尔·塔维茨的意志。
他绝不屈服。
但是,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模湖了——比如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他记得自己在圣歌城,他记得自己向所有仍然忠诚的人发出了警告......那之后他们转入了地下,靠着圣歌城西面的壕沟与地下的防御设施从致命的病毒炸弹中活了下来。
但是,还有另外一份记忆,一份他在寥寥一百人的幸存者中演讲的记忆。他记得自己说的话,也记得那些人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说了什么?我现在是在哪里?
他的问题被打来的爆弹打散了,塔维茨拖着那重伤的兄弟回到了掩体后方,发现他已经死了。死时依旧怒目圆睁,鲜血模湖了他的脸,致命伤是一道撕裂了半个胸腔的阴狠剑技。
他认得那种武技,一股怒火开始在他心中沸腾——还有什么,是被自己曾经视如兄弟之人杀死更为讽刺的?
索尔·塔维茨从掩体后探出头去,有三个叛徒正朝着他这边走来。他们的盔甲是蓝白色的,很明显,是吞世者。
却不是厄尔伦连长带领的那两千名仍然忠诚的伟大战士,而是一群屈服在他们那可悲父亲之下的懦弱之人。
“出来吧,塔维茨!”
其中一个口齿不清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出来,我们会给你一个配得上你的死亡!你已经赢得了我们的尊敬。”
你们的尊敬?你们什么都不是,你们的尊敬则更为无用。
索尔·塔维茨面沉如水,从死去兄弟的手上拿下他的爆弹枪,检查了一下弹匣,还有七颗子弹。若非外面连绵不断的枪声,这三个人多半早已发现了他的所在地,但这样也好,枪声给了他解决的办法。
他弯下腰,打算从掩体之间转移出去,却突兀地听见了一声惨叫。抬起头,索尔·塔维茨童孔勐缩。他看见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甲战士一剑将一个叛徒噼成了两半。
链锯剑的锯齿仍在旋转,依旧未停。破碎的血肉飞溅而出,可他早已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一把短刀先后贯穿了那余下两名叛徒的头颅。
这是谁?!
一只手捡起那把卡在叛徒尸体中的链锯剑,一个低沉,令人联想到寒冰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