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朱琏准备到码头接梁扬祖,被太后太妃拦住了。
今时不同往日。
虽然梁扬祖是朱琏亲笔书信招徕的,但是他带的临安朝臣有些多了。
皇后过于礼贤下士。
让山东朝臣怎么想。
也会让这些临安来人,产生一种错觉,就是他们走到哪里都能安邦定国。
于是码头上就只有宗泽和李敬代表朱琏接人。
连各位公主,女官都没有跟随前来。
无非想告戒这些人,跟着朱琏一起跟金狗鏖战的,才是未来大宋肱骨。
梁扬祖是宗泽和李敬的老熟人。
昔日在磁州,梁扬祖拒绝宗泽提议出兵真定,哪怕康王设宴,同在宴会上,也躲着宗泽,坐在康王麾下另外一侧,带着一群下属不越雷池半步。
仿佛根本不屑于认识宗泽和宗泽手下的人。
连皇室宗亲赵不试主动敬酒,也推而拒之。
听见李敬二首梅花诗词也不为所动。
只有汪伯彦在哪里自豪进士出生的时候,嘴角露出嗤笑。
而今却背负着一根荆条,从船上走下。
他们是从临安雇佣的海船出发到日照的,港出海没多久,就碰上了登州到福建的水师。
水师留了两条蒸汽舰艇拖拽他们的船,其余需要急运的货物,先行回到登州。
虽是负荆请罪,梁扬祖依旧高昂着他的头。
在跳板上回首看见大宋官员纷纷效彷,一个个背着荆条出来。
骄傲的梁扬祖嘴角再次露出昔日磁州的那种不屑。
直到踏上了登州的土地,立刻收敛生态,对着码头上宗泽,深躬致歉。
“宗帅,我错了,悔不该昔日瞧不起磁州义军,没有并肩作战,导致汴梁陷落,我有罪,请宗帅责罚!”
宗泽心胸豁达。
他比谁都清楚,朱琏到山东以后,不管是山东原有部分班底,还是李敬从金狗手中救下来的朝臣,治理山东不成为题,辐射华北也未来可期。
真要统制整个大宋,缺人,却有作为的官。
梁扬祖虽然目空一切,却是一个做事的人。
一旦臣服,会坚决的为朱琏排忧解难,会成为朱琏手下一员新的干将。
宗泽还没有答话。
让梁扬祖捂脸的是,身后一群临安的文官学着梁扬祖的话,一个个都没走下跳板,就吼起来。
“宗帅,我猪油蒙了心,早该投奔山东,来迟了,来迟了,请宗帅惩处!”
“宗帅,我负荆请罪,宗帅尽管抽出我身后荆条,鞭挞本官!”
“宗帅,我们错了,任打认罚,绝无怨言!”
对于南方投奔山东的路,从来都没有堵上。
这些人如今结伴而来,无非是山东太强,强大到金狗也不能抵挡,而临安朝廷让人看不到希望。
“宗帅,昔日在扬州,本官曾经多次抵报上诋毁山东和娘娘,今日奔赴登州认错,怎么罚我都认了!”
这是一群什么人啊。
知道现在登州求贤如渴,不管什么鸟,一窝蜂打包弄来。
梁扬祖,你是带来恶心娘娘的吗?
宗泽看向梁扬祖的眼神,又好气,又好笑。
“宗帅,我游说赵鼎时候,正好赵鼎得知朱胜非在游说朝臣结伴来山东,于是我就随他们一起来了,家卷都没来得及从江淮带回!”
放下姿态的梁扬祖看见宗泽和李敬都望向了人群。
连忙呼喊。
“元镇,藏一,你们先过来!”
赵鼎,朱胜非都在后面,也背着荆条。
听见前面的官员一个个请罪,一副很丢人的样子。
被梁扬祖喊到了面前。
尬的脸都丢上了天际。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敬难得跟他们多说,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和宗帅奉娘娘教旨码头迎候诸公,请各位上车!”
全幅铠甲的李敬都没穿紫袍,也没有接受自己,笔直的身体,伸出手臂,对着马车的方向,再次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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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
听见李敬着急的把人往临海居送,宗泽差点笑出声来。
过来迎接他们的,不是军队的战车,一串的带蓬马车。
除了他自己李敬送他的大马车,可以邀请绑着荆条的梁扬祖,赵鼎,朱胜非三人舒展的上马车占着。
其余的人,绑着荆条都上不去马车。
一个个带着家卷,分散上车被挂住,然后又相互解开长长的荆条。
还把荆条放进车里。
恍若一场闹剧,被李敬带着的士卒们静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