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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铭跟着轮床一起进了病房，他叮嘱护士后面的一些注意事项，以及要做的事，事无巨细。
护士点头记下，离开了。
本来，病人出来，作为家属会在看见病人安稳后找医生问情况。
但这一刻，所有人都围在床前，看着林帘，并没有问方铭。
不是她们忘记了，而是她们相信方铭。
他会让林帘好好的。
最终还是湛起北先反应，轻拍方铭的手，示意他出去说话。
方铭此时没有看林帘，他在看着床前家人对林帘的态度。
他来D市前，家人并没有对他多说什么，只说一定要救林帘，一定一定要。
因为知道林帘是湛廉时看中的人，也知道湛柳两家的关系，所以他并没有多想。
但现在，几个长辈看着林帘，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好似林帘是非常重要的人，重要的她们不能失去。
他想，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温和的力道落在手臂上，他转头，看见那威严却又和蔼的人，他在看着他，示意他出去聊。
方铭收回心思，点头，跟着湛起北出了病房。
刘叔轻声把门关上。
两人走了一段路，离病房远些，湛起北停下，“林帘怎么样？
安稳了吗？”
虽然人出来了，但具体情况怎么样，他们还不知道。
方铭看着眼前的人，记忆中老爷子是个慈祥的人，对他们这些小辈一直很好，始终笑呵呵的。
可记忆中的老人和现在的老人重叠，他发现，眼前的人愈发苍老了。
那眼中的疲惫，担忧，紧张，害怕，让这老人看着脆弱了。
那记忆中的高大，巍峨，也不见了。
“手术很成功，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详细的情况他没有说，不想让老人家担惊受怕。
湛起北相信方铭，方铭这么说，他就真的信，一点都没有怀疑。
脸上浮起笑来，整个人都放松了。
湛起北点头，“好，这就好。”
“辛苦你了孩子，这么晚大老远跑过来。”
其实这都是方铭应该的，但湛起北就是这样说了，下意识的。
他真的感激方铭救了林帘。
无比感激。
“您……”“老爷子，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不会有事。”
一道声音传来，两人转头，原来是柳钰清出了来。
方铭要说的话止住了。
柳钰清来到两人身前，看着这熬夜后无法苍老的脸，歉意无比，“这么晚了还让您跟着担心，是我们的不是，您快回去歇着，不要累着了身体。”
这话要是平常人说出来，怎么都是不大好听的。
但柳钰清是真真正正的关心，歉意，所以湛起北并不觉得有什么。
倒是方铭，听见柳钰清的话，神色微有些变化。
母亲的话，好似在说，林帘是柳家人。
可林帘怎么可能是柳家人？
方铭看着母亲神色，回想起刚刚在病房里看见的家人的模样，他眉头皱了起来。
湛起北原本想说没事的，但他想到什么，点头，“我明早再来看那孩子。”
“好，我送您去酒店。”
湛起北抬手，“不用，有老刘。”
“那好，您回酒店后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我给您打电话。”
知道湛起北担心，柳钰清把该说的都说了。
湛起北点头，不再多说，转身和刘叔离开了。
只是，离开前，他脚步顿了顿，但终究没说什么，逐渐消失在两人视线里。
“妈，您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