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两句话,不再说,但她走了进去,把她卧室里的灯关了,瞬间,客厅里就只剩下走廊上的光照进来。
一旦这扇大门关上,走廊上的光也将不见。
她知道,现在站在门口的人,不需要光。
他需要黑暗,促使着他走进去,去到那个人的面前。
湛廉时眼眸动,里面的静不见,许多东西从那凝聚的墨色里涌出,翻云覆雨,然后,他迈步,跨入门阑。
每走一步,便如钢刀刮骨,那疼,早便麻木。
但这一刻,他依旧心颤。
颤的那么肯定,那么不顾一切。
大门一点点关上,逐渐严丝合缝,黑暗蔓延……
林帘坐在床上,她抱着腿,脸埋在腿上,泪水在她皮肤上灼烧。
很疼。
疼的她想叫出声。
可不能,她不能叫,因为没用。
她就这样等待着,等着那灼烧的痛消失,等着这痛苦的梦境结束。
湛廉时站在门外,他听着里面的哭声,那每一声的起伏,里面含着的苦痛,他没有一点动静。
此时,他就是黑夜,黑夜就是他。
他凝着这扇门,就好似在凝着里面的人。
静夜无声,一扇门,就这么相隔着,隔着无数的过往曾经。
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走进去,才敢走进去。
人生,一道难题就这样摆在面前。
而这样的题是自己出的。
何解?
湛廉时的心在跳动,每一下都含着血,喉间微痒,腥甜便要涌出。
他喉咙吞咽,生生压下,含着滚烫,灼烧味蕾。
血的味道,那般清醒。
这一刻,他抬手,五指落在门把手上,握紧,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