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宁顿了下,看老太太。
老太太始终看着湛可可,眼神要多慈爱就有多慈爱。
只是,在刚刚那句话后,她眼里的慈爱有了些许忧伤。
“我和我老伴有一个儿子,但我们儿子命短,刚成家没多久就去了,我们不想耽误人姑娘,就让那姑娘另外嫁了。”
老太太说着,看着湛可可的眼睛眨了下,那浑浊的眼里覆上一层晶莹。
宓宁脸上不再有笑,她轻声,“对不起。”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而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可复制。
那个人不说,你永远不知道那个人曾经经历了什么。
老太太一下笑了,那笑让她眼里的晶莹变得透彻,清明。
“没事的姑娘,我和我老伴早就想通了,这辈子我们也就这样过,没什么。”
宓宁唇动了动,想说话,但她刚想说,喉间便哽了下。
有什么东西出现在她眼里。
宓宁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她低头,拿起茶杯喝茶。
万事不过一个看透,可看透的背后承载了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这里开了很久。”
是疑问,却更像是陈述,湛廉时的声音落进几人耳里。
他这话很突兀,却刚好打破这突然的安静。
老太太看四周充满了时间沧桑的房子,说:“是啊,很久了。”
“仔细算算,应该有四十几年了吧。”
宓宁喝了茶,压住心里的情绪,抬头看老太太。
她脸上没有之前的笑,但她的眼睛,更是清澄。
老太太看着这些陪了她大半辈子的房子,家具,她脸上的笑再次浮现,把她眼里的忧伤屏退。
“这里是我和老伴的家,我们这一辈子也都在这里了。”
宓宁看着老太太的笑,她心里的那股情绪再次涌出。
悲伤。
为什么她会觉得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