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一点甜头,让她放弃索要工程款。
林麦问:“你预估医药费大概有多少?”
高原中有些解气道:“二三十人呢,冻感冒没冻感冒的,我全给他们抓了预防风寒的药,全都是七天一个疗程。
光这中药就每人花了十块左右。
那些冻感冒的,还要打针,这所有的费用加起来差不多两三百块。
虽然不多,可轻工厂的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让那群拿水枪射击我们的人每人掏十块钱,他们都很为难。”
林麦嗤了一声:“你还真当这笔小钱是那些用水枪射击你们的人掏啊!
他们又不是为了个人的利益向你们射水枪。
他们是为了厂里所有职工的利益向你们射水枪,这笔小钱肯是是厂里出。”
高原中嘟囔道:“不管谁出这笔医药费都行,只要有人出就行。”
他厚着脸皮问:“林总上午去找市领导,事情有进展吗?”
林麦摇了摇头:“毫无进展。”
然后把在市政府的遭遇全都说给了高原中听。
高原中气愤道:“市领导怎么这么护着轻工厂?
就算国营单位是市政府的亲儿子,可也不能这么对待我们民营厂啊,连工程款都不让我们要。”
林麦吃了一口饭道:“市里当然不想让我们要工程款咯。
轻工厂连工资都发不出。
每个月的工资都是胡厂长打报告向市里要来的,不然轻工厂的职工早八百年都吃不上饭了。
轻工厂连工资都发不出来,是真的没钱付工程款。
如果非要付我们工程款,胡厂长只能向上面要。
市里的财政那么紧张,而且又快要过年,用钱的地方又那么多。
哪肯拿钱出来替轻工厂付我们的工程款,当然想让我们放弃索要工程款咯!”
高原中发愁地问:“那我们的工程款是不是要不回来了?”
林麦抬眸道:“陈总不是说过,即便轻工厂不可能结算工程款,他也能保证咱们万通地产不吃亏。
你就没问问他,他准备怎么做才能保障咱们的利益?”
一聊到这个话题,高原中就变得垂头丧气:“我虽然没有问封哥,但是封哥临走之前都给我交代的明明白白。
如果胡厂长不支付工程款,就把他们的房子给卖了,抵押工程款。
可惜……我耳根子软,让轻工厂的人先搬进来了。”
林麦十分无语,就是因为高原中走错关键的一步,害万通地产这么被动。
她摆了摆手:“事情已经做错了,你后悔也没用,以后可不能耳根子软。”
高原中惭愧地点了点头,然后道:“上面不想让我们讨要工程款,我们又不能暴力把搬进新房的那些轻厂长的职工家属赶出去。
那这样好了,我雇一群爹爹婆婆每天去堵轻工厂的大门,不让他们厂的职工进厂干活儿。
逼着胡厂长现身,付我们的工程款。”
林麦摇了摇头:“这一招没用的,轻工厂都快停产了。
你找人堵了他们的大门,不让职工上班,对他们影响也不会太大。”
高原中彻底没了办法,懊恼地食不甘味。
林麦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良久道:“虽然派老人去堵轻工厂的大门没什么用,但总比什么都不干要强。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最好送几个老太太去胡厂长家住着,把他老婆孩子逼疯,说不定他会现身呢。”
高原中连饭也不吃了:“我这就去安排。”说罢,就要走。
林麦叫住他:“不急这一时,把饭吃了再走。”
高原中这才继续吃饭。
郑旭东忙完工作来食堂吃饭,看见林麦在和高原中说话。
他走了过来,笑着问:“在聊什么呢。”
林麦对他道:“你来的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郑旭东在她右手坐下,问:“林总有什么要吩咐的?”
林麦看了一眼在场的员工:“中午和加班的工作餐对一线员工就免费吧。”
高原中和郑旭东全都呆住。
郑旭东讪笑了一下道:“厂里现在的工人全都加起来差不多有两三千人。
哪怕每天只提供一餐免费的工作餐,一天下来也要三百多。
一个月就将近一万,一年就是十二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觉得按成本价卖给员工工作餐就可以了,不需要免费。”
林麦坚持己见:“一线员工干着最辛苦的活儿,还动不动就加班。
他们为公司创造了价值,难道连免费的工作餐都没资格吃吗?
你不要盯着那些饭钱。
让一线员工不花钱,却吃得好,他们才会更好的工作。
因此而创造的价值,会远胜于公司为他们付出的免费工作餐的价值。”
林麦规定,给一线员工提供的免费早餐必须有肉包子和豆浆。
中午必须有一道荤菜,每人一个鸡蛋。
郑旭东全都一一记下。